“...進去再說。”

姚千月真的忍得很辛苦，況且比起搬家之前一點就炸的狀态，她現在的精神狀态不得不說好多了，當然這還要多虧在場所有人。

有外人在，姚千月覺得一言不合和爸媽吵起來丢面兒。

“什麼進去再說？！現在就在這裡說清楚！”姚啟明不願意，“事情很簡單，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們，你分不清輕重又和陳屹川搞在一起了，你承不承認吧！”

“......”

什麼什麼？？！搞在一起？！又？？

雷朝意猝不及防接收到他認為信息量很大的一句話，雖說妄自揣測成功路上的夥伴有失道德，但人好奇心是抑制不住的。

雷朝意瞪大眼睛，高宇驚掉了下巴，姚千月的理智徹底崩盤，臨爆發之際，陳屹川出面強行扶走慕容容進公司，面試的事全權交給雷朝意，姚啟明眼見老婆被拐走了暴跳如雷，罵罵咧咧地跟上去，而慕容容則一路大喊扭動身體。

“......”姚千月跟上。

雷朝意有眼力見地帶着高宇離開去電梯，約在咖啡店，姚啟明下一秒徹底瘋狂，進門就擡手砸了姚千月之前買來擺放在公司的花，音量又拔高一個八度，“造反了！要幹什麼你們要！！”

花盆碎掉，發出的動靜，還有那一地的土和瓷片碴子，成功讓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尋聲看向地面，靜了兩秒。

姚千月一把推開姚啟明：“有病是吧發什麼瘋！？”

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要歇斯底裡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觸犯天條了，讓姚啟明又是罵又是摔東西的，不就是自己選擇了上學的路自己選擇了上班的地方自己選擇了結不結婚跟誰結嗎？

“你真的是閑的！你們都閑出屁了，從小的時候就不管我現在管上瘾了，在外面大喊大叫還當着外人的面兒不嫌丢人嗎？！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我現在說給你聽，我就是這樣就願意和你們對着幹，怎麼了，要我死嗎！”

姚千月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死”是最重的話，無論在什麼場合什麼情況下，話一出，雙方的情緒都會更激進一層，姚啟明氣得渾身發抖，第一反應是指着姚千月鼻子大罵，“你說什麼瞎話？！你再提一下試試！”

說完，他便又把手臂揚了起來，巴掌沖向姚千月。

姚啟明今年已經49歲了，半百的年紀，和之前相比他瘦了整整一圈兒，四十之後衰老的速度急劇加快，面對姚千月再作出這樣暴力性彰顯威嚴的動作，很可惜，稀疏發白的頭頂和略顯老态的臉龐氣質會直接将他的氣勢削減大半去，甚至幾近于無。

印象中，姚千月總共有三次像今天這樣面對姚啟明揚起來的手臂，第一次是高考那年，第二次是大畢業後她回家，第三次是現在，這一刻，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姚啟明居然會動手，但現在先是憤怒而後莫名其妙乍現出一絲心軟，很神奇。

姚千月抿唇，告訴姚啟明有本事你扇下來試試，緊接着姚啟明就在慕容容和陳屹川左右的“夾擊”中被拉走，和她隔開單獨進了陳屹川的辦公室。

門被關上。

“咔哒。”陳屹川從裡面反鎖掉門，并且半分鐘之後發消息告訴姚千月通知今明兩天放假。

“......”

清早的雨霧直到此刻都還在彌漫，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高樓層的建築完全被白色淹沒了，這個看着就感覺會讓人發黴爛掉的季節，姚千月手腳冰涼，看完消息，搓了好久的手都沒有緩過來。

-

姚千月沒走。

她一直在外面等着，然後，第一次發現陳屹川辦公室的隔音效果這麼不錯，姚千月等了足足半小時，硬是一丁點兒動靜都沒聽見。

裡面不知道是什麼進展，讓陳屹川一個人面對姚啟明慕容容，姚千月不放心，但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魂不守舍。

又再等了半小時，姚千月收到微信消息，雲天雨突然發來一長串文字，說她決定好了要辭職，從今天起不會再來公司。

錢她也不要了，一分不要。

姚千月眉頭緊縮，囫囵吞棗地看了下雲天雨“辭職信”的内容，撥電話過去，雲天雨完全不接，姚千月就反複地打，直到第七遍，身後的門猛地打開，姚啟明頗不耐煩地拿着一個白色耳機盒出來，向外喊話：

“又在搞什麼？？！這個東西一直響！是不是你在搞什麼？！”

姚千月：“......？”

一直在響的，是陳屹川身上的藍牙耳機。

姚千月開着藍牙沒關，陳屹川從兜裡找東西出來時，藍牙被觸摸到自動開機，連上了姚千月手機的藍牙。

撥不通的電話，七遍彩鈴，姚千月都沒有意識到，她手機的音頻連接在陳屹川的耳機上，藍牙耳機一直在陳屹川辦公室裡隐隐作響，被耳尖的姚啟明和慕容容聽見。

“叔叔！”陳屹川此時急忙從門邊縫兒旁伸出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