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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院壩、院壩裡的紫藤花樹,紫藤花葉會随風飄進去的池塘。
小區裡的房子都長得一樣,姚千月才五歲半,跟在慕容容身後來到新家,一路上東張西望,都在有意識地記住這周圍的一切。
慕容容停在了一棟房子面前,開始掏鑰匙,姚千月躲開她的屁股,仰頭看,中間高大的樓梯把房子分成了兩半,左邊是右邊的另一面。
它看起來更像一棵超大的大樹,樹根沖天,左右兩邊的房子就是它的樹枝和葉子。
小區裡有那麼多“樹”,是不是它們的根其實在地底下悄悄地連在一起?
“咔哒。”
左邊的房子還沒有被打開,右邊的房子已經被關上了,慕容容翻找着,而此時,陳清松和周悅帶着陳屹川準備出門。
“哦?你們是對門的,第一次見。”慕容容打住,聞聲轉身和鄰居打招呼。
初次見面,雙方都很有禮貌,周悅解釋他們說前一天搬進來的,慕容容看見她懷裡抱着的小男孩兒,破感興趣,“以後互相關照!你家這個孩子多大啊?看着和我家的妹妹差不多大。”
“五歲多一點,你家的這個應該有六歲吧?好懂事呀,還背着個小書包。”
“哎呦!哈哈,才五歲半呢,打小就這樣,背的是她自己的一些小衣服,路上我說幫她拿,她非要自己來!”
“太懂事了呀。”
“是,從小就乖,聽話得很。”
“還是小女孩兒好,”周悅歎了一口氣,“我家這個太調皮了,剛還哭了一頓呢,差點沒氣得他爸罵他,都說了要大方點出去認人逛逛街認識新環境,死活就是不去。”
“小孩兒嘛!”慕容容笑笑,“叫什麼名字。”
“陳屹川。”
“陳屹川?”
“好聽好聽。”
慕容容點頭,禮尚往來,指了指自家的姑娘,介紹:“我家這個,姚千月。”
“哈哈,千月,你好呀。”
......
兩方家長相見恨晚,仿佛有說不盡的話題,姚千月努力擡着腦袋夠着脖子去看,卻隻能看到周悅懷裡小孩兒的屁股,陳屹川整張臉都藏了起來。
“陳...一穿?...”姚千月最終放棄,隻在心裡默默記下了對方的名字。
慕容容和周悅的交流逐漸進入尾聲,姚千月短暫的注意力轉移到不知道從哪出撲飛出來的鴿群,姚千月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白色的鳥一起行動,望着望着入了神。
住在她對面的陳一穿,從那天失敗的見面起,後來足足一個周都沒有出現,直到某天姚千月午睡後餓醒,起床發現房子裡隻有她一個人。
這是常見的事,姚千月并不很慌張,第一時間跟随本能去廚房逛了一圈,然後嫌棄地離開。
慕容容做飯很難吃,但那個時候的姚千月還不知道其實這世上還有别的好吃的東西,姚千月從廚房跑去客廳,很可惜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吃的,兜兜轉轉,還是又回去熱了一碗白米飯,拌上辣椒水吃了下去。
家裡什麼都沒有,連電視都沒有,隻有一個利用率很高的麻将牌桌。姚千月吃飽,聽話順手把碗筷給洗了,跑去玩麻将。
姚啟明很喜歡這東西,慕容容一開始很讨厭,還抓着牌沖姚啟明發火朝他砸過去,具體時間姚千月記不清了,反正就那麼兩次吧,但現在,他們倆都很喜歡這個長條刻字刻花的東西了。
姚千月自己開發了新的玩法,不是像姚啟明和慕容容那樣不停地把牌遞給桌子,而是磊起來搭成各種四四方方的房子。
其實她是懂的,打牌是什麼,玩夠了,姚千月就放下牌去寫字,先撕下來一張白紙,寫:“保佑,爸爸媽媽今天打牌,赢錢!”
然後再把它貼起來,貼在牆上,最後找一個墊子跪在上面朝那張紙鞠躬磕頭。
“保佑爸爸媽媽今天打牌赢錢,保佑...”姚千月在心裡虔誠地默念了三遍她寫的内容,結束“上香”,又打開門直奔小區的棋牌室,熟練地鑽到姚啟明和慕容容所在的那一桌。
“給你點錢,去買東西吃啊,”
“都玩了多久手機了不能再玩了!去和他們玩一下不行嗎?!”
姚啟明和慕容容都在桌上,除了打牌的還有很多“買馬”下注和單純圍觀的叔叔阿姨,帶着小孩在牌桌周圍或站着或坐着,小孩一鬧起來就吵得不行,會讓人沒辦法專心變得煩躁。
姚千月蹭過去,觀察姚啟明和慕容容的臉色,發現他們隐隐的都藏着一股氣,明顯輸了,而且還輸錢不少,讓人擔心。
于是姚千月來到那些疲于哄孩子一心牌局的大人身邊,帶着一群小屁孩離開煙霧缭繞的棋牌室去了外面。
“你家孩子太懂事啦!”
下一秒,棋牌室此起彼伏地開始誇,姚啟明和慕容容終于在大家的羨慕眼光、和紛紛讨教怎麼把孩子教得這麼好的言語之中露出了笑臉,姚千月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了一眼。
“為什麼我姑娘就一點都不曉得做點事情呢??”
“诶诶诶,我家的也是,你還得給他伺候好了,”
“真是!我那個兒也是!”
“老姚你怎麼教的你快說說。”
姚啟明摸了摸鼻子,“她自己聽話,沒教什麼,自覺。”
慕容容:“是要點自覺,都是天生的,哎呦,說起來好笑,你們知道她是怎麼學會好多東西的嗎,因為我們倆都太忙了,沒怎麼管她,她就自己照顧自己。”
“太忙了?是太忙了還是太懶了不想管孩子哦?天天按着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