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走在一起，中間隔了一塊，後面睡的迷迷糊糊的人直接憑直覺穿了過去，一股皂角味飄到齊銘大腦裡。

他喊“莫雲澈。”

那人停了一下，轉過頭瞅着齊銘，皺着眉，似乎等着幹架。

莫雲澈想想自己的人設，再看這大學霸，心情不怎麼愉悅，學霸找學渣有什麼好事？多半是老班炸了。

果然齊銘猶豫地說“班主任叫你和他談談。”

莫雲澈走到他另一邊，男孩下意識往易遙那裡靠了靠，莫雲澈翻了個白眼“服了兄弟，我又不會吃了你，老楊找我談什麼？”

“……無故曠課吧。”

“瞎說！我有假條的。”莫雲澈推了他一下“不走啊。”

齊銘無奈地往前走，對這位“傳說中的大佬”漲見識了“假條最長請三天。”

“見鬼。”

“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有啥好騙的。”

易遙聽着兩人談話，嘴角勾起的弧度叫她自己都驚奇，她看着路邊的樹葉，真是萬物複蘇的季節，翠綠的很漂亮。

莫雲澈從進班開始就沒清淨過，上課不用提了，下課一堆人圍過來，男的女的都有。

男的主要是小弟，莫雲澈沒興趣和他們玩真的，一是他發現了bug，所謂的保護朋友到高考，隻要不交朋友不就沒事了嘛！青春校園裡搞什麼生命危機，他朋友是做題做死的嗎？二是确實沒必要，這些小弟簡直是社會的敗類，社會核心價值觀都沒讀過吧。

拜托，他不想進局子的好嗎。

女的就是喜歡咱這優秀的皮囊了，莫雲澈尊重但不接受，他要的是靈魂伴侶而不是一堆膚淺的數據。

到下午他學直接了，一腳踢在桌角，一字一頓地說“滾開。”

人群終于散了，拿名譽換的，雖然本來就沒什麼名譽哈。

安靜下來，莫雲澈陷入沉思，任務一解決了，那2呢？我的高考成績是什麼很礙眼的東西嗎？他那時候是富二代高什麼考？拉低題目難度罷了。

總之不算恥辱，他也考不上華大。

廁所裡調出面闆反饋意見【老子但凡考的上，就不會給你耍着玩。】

有那毅力，他可以全世界躲躲藏藏一輩子。

給出的解決方案是【考入朋友所在院校。】

同理，不交朋友就不用高考了呗。

完了，莫雲澈想，我可能真就是酷帥雲端上了。

朋友和高考哪個重要他還是分的清的。

目睹了少年校霸，從早晨的克制到煩躁爆炸全過程的齊銘對他産生了微妙的同情。

被人以不舒服的方式關注着真的很痛苦。

辦公室裡班主任老楊是新調過來的金牌教師，齊銘一直很敬佩他的教學質量。

老楊多是平和正氣的，現在多了幾分慈祥“齊銘啊，上次的測試成績很好，我不擔心你下滑，隻是希望你沒有給自己太大壓力。”

“沒有的，老師。”

“嗯……叫你來主要是說說莫雲澈。你覺得他坐在你後面打擾到你學習沒有？”

腦海裡是少年苦大仇深的樣子和懶散随意的态度，總之，都不讨厭，他搖搖頭“沒有。”

老楊欣慰地笑了“你學習好，多帶帶他的好。”

“好。”

鮮少有老師會去管像莫雲澈那樣的學生，更别說用溫和的超迂回手段了，齊銘父親的生意好了，他的父母迫不及待想要離弄堂，去可以看見江景的豪華小區，但莫雲澈是怎麼回事，怎麼被父母扔在了這裡？

齊銘回到座位上前，視線落到他的頭發上，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無憂無慮。

完全不适配這裡被壓迫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