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眼帖子下無意義的回複。
宇宙第一帥,又或者稱他為應天,氣得眉心都有些發脹。
不正常,論壇裡的這些家夥都不正常!
他隻是平常的論述,他們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對那個人抱有不同的感情?
呵呵,他也配?
那些家夥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怪不得被世界意識直接識别為路人。
要不是路人攻交流中心有着明确的規定,讓他在有效期内完成帖子創建,記錄下得到金手指後的全程。
他才不會巨細無比地在網絡上分享自己的生活,讓人品頭論足呢。
煩心地捏了捏脹痛的眉心,應天斜了眼正規規矩矩跪在他腳邊,一臉順從又低眉順目的男人。
“顧青雲。”應天放下眉心上停留的指腹,忽意味不明地輕喚了對方一聲。
已進入催眠狀态的男人,表情略顯呆滞。他偏棕眸子裡渙散的視線緩緩聚焦着,整個人的動作都被放慢了似的,緩慢而又鄭重地撩起自己的眼皮,直視向上方坐着的乖張青年。
對方無意識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本能一樣,翕張着自己的嘴巴,似要回答應天的話。
然而沒給他出聲的機會,應天随手“摸”向對方蜜色的臉頰。
“我叫你的時候要及時應聲知道嗎?”
應天沒有下死手,可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道再怎麼說也小不到哪裡去。
啪的脆響聲尾韻都尚未消失呢,顧青雲的右臉頰就印上幾條指痕。
像是豔紅色的紋身,為他那張乏善可陳的臉添了稍微的亮色。
“知…知道。”顧青雲的動作仍舊透着股不協調地緩慢,聲音更是像嗓子鏽蝕了一樣每個字吐出的都艱澀。
這是一級催眠的副作用,後續随着催眠的深入其影響也會逐步減少,最後乃至根深蒂固同往日無異。
應天附身向前,欣賞似的看向自己剛才的傑作。
剛剛因顧青雲沒有及時回複自己,他賞了對方一下。現在對方回複了自己,心頭的那股氣焰也始終沒有減小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
做的對了,正常來說是不應該受指摘的。
但他不同,現在對方唯自己是從,他說什麼都當都得老老實實地應着。
他說對方不對,那麼對方就不對。
真是奇怪啊,應天短暫地自省三秒。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心裡扭曲的人,也不是個崇尚暴力的渣滓,更不是接觸權利後就會迷失自我的失敗者。
可一碰到顧青雲,他所有的負向情緒就爆發了出來鋪天蓋地啃食着跳動心髒,發麻的指尖。
迫切地逼迫着他采取些行動來緩解身體裡的焦灼。
也許壓根不怪自己。
這全都是對方的錯。
短短幾瞬,應天腦子裡接連蹦出了好幾天值得大肆宣揚用力懲罰對方的指摘點。
“回答得太慢。”
“沒有感恩戴德。”
“……”
應天每說一句話,手掌就擡起一次。
最後,他鉗起對方微腫起的臉掰着他的下巴,左右反反複複打量了好久,烏沉沉的視線暗了又暗,他薄唇微啟再次挑剔,“真醜。”
他語氣壓得太低,聲音似從牙縫裡擠出的氣音,眼神挑剔到堪稱露骨的刁難。
說老實話,顧青雲長得并不醜。
應天大概是有些沒事找事的。
一如應天自己在帖子裡說的那樣,他和顧青雲是南北兩極。應天長相精緻美大于帥,冰山似常年冷下來的臉色,光是瞧着就讓人無端生出隻可遠觀難以接近的心思來。
而顧青雲不同,他是很帥氣的長相。
濃眉厚唇高鼻大眼。
沒有拒人千裡之外的高不可攀,單邊臉頰處若隐若現的酒窩更是為他增添了些許親和力。
若是非要從他臉上挑出些瑕疵的話,其實倒也能違心說上兩點。
偏偏他的身材,他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又很好的補齊了那微乎其微的不足。
醜完完全全是和他不搭邊的詞語。
可應天就是看他不順眼,覺得他的每一根睫毛每一個毛孔臉上每一條蜂蜜色的年輕絮絮都醜得要命。
“......”應天話音剛落,跪在他腳邊的顧青雲,他那張英俊且泛紅的臉上,後知後覺地染出幾分委屈與受傷來。
催眠的指令隻會改變催眠對象的認知,其催眠對象的真實性格會始終如一地保留下來。
顧青雲垂着眼睛,濃密的睫毛顫個不停,視線始終低垂着。
倒真像個做了錯事,逃避主人視線的——狗。
看得應天的手又癢了。
但他沒動。
整個身子往後靠了靠,應天交叉起自己的長腿,找了個舒适的姿勢,看戲似地高高在上地挑三揀四。
“怎麼不說話。”
“啞巴了嗎?”
“剛剛打了你。”
“難道都不知道說聲謝謝嗎?”
“謝…謝謝。”
“謝謝誰?”應天沒放過他。
“謝謝……”顧青雲變得迷茫。
應天啧了一聲,連最基礎的謝謝都需要他來教,果然是個胸大無腦的蠢貨。
“要說謝謝……”應天貓兒一樣的眼睛微微一轉,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絕佳的想法來,他語氣惡劣得如有實質,字字句句都透着戲谑。
“要說謝謝主人知道嗎?”
“知…知道。”顧青雲笨拙地回。
“嗯?”察覺到應天不滿地挑了挑眉。
顧青雲趕忙慢吞吞地補了一句,“謝謝主人。”他此刻應該是典型的,腦速大于嘴巴說話的速度。幾個字說得好似舌頭打結般曲折,臉頰也因過度着急而漲得通紅。
應天本就覺得顧青雲長了副不入流的蠢相,眼下一瞧更是醜得沒眼看,他冷嗤了聲,也不顧那人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複。
直接将人晾到一邊,拿出手機編輯起了剛才的帖子。
「樓主:沒有陷入回憶,我隻是有事需要處理。人物既然已經介紹完畢,那就從頭說起吧。」
得到路人攻交流中心事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