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他膽子真是大,以為這樣就能不着痕迹地瞞天過海。
應天的手指頭不斷加大着力道,手心裡的肉像是面團一樣能輕松地被搓揉成任何形狀。
以為這樣就能騙過自己嗎?
應天冷下眼神,那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
既然催眠已經開始,既然他已經知曉了顧青雲那上不了台面的詭計,那出于某種義務,他勢必要背負上一些責任。
不說讓顧青雲走上正途,起碼在這十五天的時間當中,他不能再讓顧青雲有一點兒弄虛作假的機會,讓他欺騙自己一樣,欺騙過其他無辜的人。
所謂能者多勞,就算心底諸多不願,可在絕對的社會責任感面前,應天覺得他犧牲一下小我,委屈下自己也是應該的。
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他确實就是這樣的正義。
眉心蹙生的結,終于有了消散的迹象。應天抿過唇,腦子裡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讓他不得閑。
已下完了決定,這段時間要好好盯着顧青雲,讓他再做不出一點兒謾天欺地的事來。
腦海卻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來,直接關乎他此舉能否順利的主要因素。
顧青雲這人也許是從底層爬上來得太過順利,仍天真着一顆心,秉持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愚蠢主見。
認為着隻要他足夠努力,足夠拼命就能把天命撕出個缺。
就算已被自己催眠,可仍本能地想要反抗、想要違背、滿心的不願。
好似,他真的受到了天大的折磨與踐踏般。
隻是被自己輕輕對待了下,臉上就滿是屈辱的汗與淚,肉感十足的唇已被他自己深深咬出了牙印。
至于嗎?
這難道要比他小時候沒飯吃沒衣服穿,長大後沒錢花出力氣活被工頭侮辱,工錢被拖欠,當群演時被人瞧不起......
還要難以忍受嗎?
又或者說......
應天眯起眼,不善地打量着顧青雲。
又或者說,他隻是在拿着喬。
知道自己心善做不出什麼壞事,絕對不會對他怎麼樣,所以就肆無忌憚地在自己面前表演着:他貴為主角的反骨?
切,應天眼神輕蔑。
還真是讨厭啊。
應天警告性十足地擰動着他的肉,直到顧青雲緊閉的嘴唇裡溢出細微的哀鳴。
他這才高擡了貴手。
一邊檢查着還有沒其他被自己遺漏掉的皮下組織,腦子裡一邊構思着未來将近半個月的計劃。
在娛樂圈裡,應天是地位無法被撼動的全民頂流外加實力派。比起小時候,他現在隻能說是更加忙碌。
什麼項目,都想要讓他摻和一腳進去。
毫無疑問,應天指定是既敬業又熱愛着他的崗位,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對工作說不。
何其委屈何其不甘何其倒黴啊。
若非顧青雲這人逆反心太強,他又何必推掉自己熱愛的工作呢?
這一切都因顧青雲太不識好歹。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虧大了。
那自己的用心良苦真的就能換回顧青雲的迷途知返?又或者真的看管着他想要作奸犯科的心?
應天覺得情況沒那麼樂觀。
古語有言,江山易改禀性難移。
對于有心作假的人,他總是能找到機會作假的。
應天低沉下視線,就連長睫也透着厭煩。若真要讓顧青雲鑽了空子,那豈不是自己接連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手指死死地扣住身下的彈肉,冷峻的眼神一抖,有了。
應天表情微霁,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點子。
隻是這點子一如先前,對他來說總是要吃些虧的。
左右應天已經做了這麼多不想做的事,做了那般多自己打心眼裡厭惡的事情,也不差這一件了,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
點子也不難實現,在根源上拒絕顧青雲能有機會作假罷了。
應天想,要想朝朝暮暮地緊防顧青雲作假,那顧青雲最好要時時刻刻地報備着他的一切。
地處何處?
身邊的人都有誰?同他是什麼關系?
身上穿着的衣服又如何?還緊貼着背心嗎?亦或者在背心裡套上了豐-腴的矽膠?
......
當然了,這一切前提都建立在顧青雲能老老實實地聽着他的話。
顧青雲那人,應天不是很相信呢,即使有催眠指令限制着他,他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