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對照比較之下,應天發現百分之六十的催眠效果,隻有在指令下達的前十幾分鐘是最合心意的。
顧青雲不會反抗,乖巧的就像是個為誰誰量身定做的加大娃娃一樣。
時間越往後,他的自主意識就越強烈。
如果話語、動作超過了顧青雲所能容忍的阈值,那麼就會激發出他的反抗心,讓他從混沌裡掙出清明。
該說他不愧是被老天認定的“假主角”嗎?
就算某些特質缺失着,與真正的主角天壤之别,可還是會存在着讓天命都産生混淆的以假亂真之點。
但那又如何?
應天不屑。
他勢在必得的眼帶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天道弄錯的,他可不會那麼輕易被糊弄過去。
不僅如此,他還要扯下顧青雲的假面,撥亂反正!
讓他回到他應該待着的位置上。
再不能占據别人的命運分毫。
就算他應天心再軟,也知道小偷就是應該被厲懲的。
千次萬次都不夠。
“說吧。”應天義正言辭地眉頭緊鎖。
他好整以暇地把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視線落在眼底清明逐漸被昏沉懵懂吞噬個幹淨的顧青雲身上,慵懶的語調道着命令的話語:“現在,向我要我的聯系方式。”
應天厭倦似的收回了視線,垂放在薄毯下的手卻有一搭沒一搭的帶着催促,扣弄捏掐着顧青雲腰線上緊實的滾燙的肉,與肌肉塊堆砌擠出的壑。
“......”
下命令最開始的那段時間,确實是顧青雲最為聽話的時候。
不論他接收到的話語,感受到的動作,是否讓原本的他無法接受,他都會乖乖地極度順從地奉行。
他混沌的腦子還帶着迷茫與無措,高大的身軀透着局促與瑟瑟地抖,可流露出的表情說出的話語表達出的動作,都符合着命令的假設。
顧青雲輕輕嗯了聲,脖頸微垂。他就連認真思考,也帶着股笨手笨腳的傻氣。
看得應天沒來由地湧上一股氣焰。
傻子。
他氣到要用牙齒咬碎這兩個字,手上掐弄的動作更是頻繁了些,頻繁到他懶得聚集捏擰的手指,隻一味地用冰涼的手掌來回反複地摩挲着。
顧青雲躲不開風衣下亂竄的手掌,應天的另一隻手已死死扣住了他的腰。
他隻能通過皺眉來表達着下意識地微弱反抗,身子卻順從得厲害,感覺到應天掌心的涼意,更是讨好似的把自己早就被掐弄到肥-腫不堪的軟-肉獻祭向對方。
他低低地喘-息着,聲音帶着哀求的苦,“可以…可以給我,你……”
顧青雲咬着唇,就連身上的肌肉也細細微微地發着顫。他擡眸看向應天,昏昏沉沉地腦子還遵循着他自入圈以來的處事之道。他是小人物,要想在圈裡站住腳,必須得放低姿态得有禮貌些得虛心謙遜,這樣才能走得遠。
“可以給我...您的聯系方式嗎?”
顧青雲本隻擔心要不成聯系方式的忐忑,但一對上應亮到吓人,似時刻準備着一舉撲上撕咬獵物的黝黝眼神時。他聲音不受控地啞了下,從頭到腳都襲上一股涼意。
“之前是這麼和我說的嗎?”
應天狐疑地掃向顧青雲臉上的每一處,隻聽聲音的話他确實仍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不滿。
“不對哦。”應天心生不悅,頓感寒心。
他輕慢道:“現在到底是你想要要我的聯系方式,還是我想要你的聯系方式啊。”
要不是應天從小記憶力就驚人,說不定還真的就被顧青雲随便給糊弄過去了呢。
之前,他是這樣同自己要聯系方式的嗎?
不對吧。
他記得顧青雲當時嘴巴還挺甜的,站在他面前身上帶着老土的肥皂香,不知洗了多少次的白色T恤,領口松松垮垮地袒露着鎖骨與小半的胸膛。
顧青雲面上染着绯色,哪怕是眼尾耳尖這兩個部位都被熏得通紅。裹上一層水光的眼亮晶晶的,帶着年輕人不知死活的橫沖直撞。
身後無形的透明長尾左甩一下右甩一下,滿是活潑欣喜的狂熱興奮勁。
嘴也甜膩得要命,面上做着崇拜恭敬的蠢樣,一口一個應哥,一口一個老師。
油嘴滑舌到,讓應天不喜地煩躁。
像他這種人,應天遇得多了。
要是每個人的糾纏,都能讓他們得到想要的結果。那他應天哪兒還有什麼安甯日子可言?
怕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要忙着拒絕拍打那些拼命向他撲來的蟲子。
想想,就可怕啊。
理所當然的,應天冷眼打斷了顧青雲小心翼翼的懇切,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及時扼殺在搖籃裡的好。
即使他們小時候曾經見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年末應天都會作為愛心大使去往顧青雲所在的孤兒院。
可那又怎樣呢?
應天并不覺得以上是什麼值得他要記住顧青雲的點,也不覺得對方可以憑借着上述情節站到他身旁。
然後被冠以所謂的朋友或者其他什麼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