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川看到那女子都走遠了，江馳還站在原地凝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楊海川拍着球跑過來，“嗨，什麼情況？誰啊？”

“是老師”。江馳回過神來，轉過身，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褪去，從楊海川手裡搶過球，輕松地運着球，做了一個上籃動作。

“我怎麼不認識，不是我們學院的吧？”楊海川又好奇地回望了一眼夏栀遠去的方向。

江馳并不打算回答他，繼續專注地運球。

楊海川福至靈心，恍然大悟，“哦，不會是你們那個課題組的老師吧？”

江馳瞥他一眼，“對。”

楊海川一下子突然想通了什麼，猛地一拍腦門，“你小子，我說呢，怎麼對這個課題這麼拼命，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江馳聞言隻是輕輕一笑，并沒有正面回應。他再次抓起籃球，身體輕盈地跳起，手臂伸展，向籃筐投去。

楊海川快步上前，試圖設置一個阻攔，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真的假的？她可是老師。”

江馳靈敏地繞過楊海川的阻擋，身體微微一轉，巧妙地避開了他的攔截，回應道，“我知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卻透露出一股堅定。

楊海川察覺到了江馳話語中的堅定，原本的玩笑語氣也漸漸收了起來。他拍了拍江馳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兄弟，喜歡可以，但可别讓自己陷得太深。”

江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那你……”楊海川還想繼續追問，但江馳的專注已經全部投入到籃球上。他矯健地跑動，靈活地變換方向，每一個步伐都精準而有力。他的聲音在運動中變得更加堅決：“打球，什麼也不要問。”

就在這時，江馳再次起跳，手臂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籃球準确無誤地飛向籃筐。随着一個完美的弧線，球“嘭”的一聲穿網而過。

楊海川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看到江馳專注且決絕的樣子，也隻好暫時放下話題。隻是他隐隐有一個預感，自己的好友未來的日子可能會有點坎坷。

會議室裡，領導正在講話，夏栀卻微微有點走神。剛才經過籃球場時，江馳滿頭大汗地跑過來，臉上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欣喜，眼神中還有着閃亮的期待。她又想起在湖邊咖啡店的偶遇，想起他從餐廳追出來跟她說話。

她心裡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大學時她曾短暫地談過一次戀愛，後來男生出國，兩人分手帶着青澀和些許的遺憾，但她仍記得當初對方看她時那種明亮又溫柔的目光。

心頭一瞬間掠過些微的複雜情緒，夏栀輕輕皺了皺眉。她不願往那方面去想，希望自己隻是自作多情。可江馳剛才的神情卻像一滴水落在她平靜的心湖，讓她在不經意間生出一絲警覺。

她悄悄收回遊離的思緒，微微坐正，将視線投回到會議室前方，但心裡那一點淡淡的不安卻沒那麼輕易散去。

——

這天下課，江馳接到吳副教授的電話。原來，最近有個學術會議，議題與王教授那個重大課題的内容有關，邀請他們去參會。吳副教授有事，去不了，由于江馳在參與吳副教授的項目中表現優異，吳副教授推薦江馳作為學生代表與會。讓他與夏栀接洽。

江馳懷着忐忑與隐隐的欣喜，找到了夏栀的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來。

辦公室開着門，裡面傳來低聲的交談，江馳走近門口，看到夏栀坐在辦公桌後，張林浩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兩人正在商量着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他。

江馳輕輕敲了敲門，兩人轉過頭來，看到了他。張林浩起身站起來，“嗨，江馳，吳教授已經跟我說了，你們那邊派你去開會。”

江馳邁步進去，“張師兄好。”又轉頭跟夏栀打招呼，“夏老師好。”

自從加入課題組，江馳便改口稱張林浩為“師兄”。張林浩拍了拍江馳的肩膀，笑道：“這次機會難得，可能會有不少重量級專家參與，你多學多看。”

江馳發現張林浩雖然在他面前，有時有點倚老賣老的嫌疑，但是人确實是真誠的。于是，江馳沖着張林浩點頭笑笑。

他目光轉向夏栀的方向，夏栀正在整理手裡的幾份材料。因為平時沒有坐班要求，夏栀并不常來辦公室，隻有在處理必須的工作時才會來。因此辦公桌上隻有簡單的一個筆筒和一盆耐旱的小綠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