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是不可能接的。
姜青流連說十幾遍,說到口幹舌燥,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鳳時,不滿地捶鳳時的胳膊。
鳳時依舊沒有對出下一句。
在有些事情上不能慣着姜青流,否則他會得寸進尺。
最後鳳勤天路過,怒斥兩人鬼鬼祟祟地舉動,方才結束這場無休止的暗号對話。
同樣,鳳勤天在姜青流的鳥哨中罵罵嘞嘞地上樓了。
待鳳勤天離開,瞪着遠處四處遊走的趙之宣,姜青流幡然醒悟此地不适合交談,于是轉移陣地同鳳時進入書房。
這是姜青流第二次進入鳳時的書房,他娴熟地躺在了一側沙發上。
瞧見鳳時坐在對面,人不氣餒地說:“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鳳時一如既往沒有回複他,但也沒保持沉默:“什麼事?”
姜青流鼓起嘴幽怨地盯着鳳時,盯了有一分鐘後,鬧别扭地冷哼一聲,撇頭不搭理鳳時。
鳳時:“……”
論耐心,鳳時是不懼的,既然姜青流不答,他也不問,幹和他耗着。
事後鳳時回想,隻覺當時的自己恐怕是被姜青流的幼稚傳染了,竟然能妥協對方的玩鬧,自己還配合不趕人。
兩人的耐心比拼持續幾分鐘後,姜青流率先打破安靜:“男人,你赢了。”
他拿着手機搗鼓,小嘴還不停地說:“你這隻是小勝,真正的較量還沒有開始,總有一天,我會從你手裡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姜青流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放,沖鳳時露出一個邪魅的歪嘴笑。
鳳時:“……”不忍直視。
姜青流大概是玩得差不多了,沒再鬧騰,點了下手機屏幕,一段清晰的對話自擴音器流出。
正是姜青流偷聽到的鳳家夫妻的對話。
一時間書房寂靜得隻剩下那對夫妻的談話。
時間歸零,姜青流頗為好奇地看對面人的反應。
可是對面人沒什麼反應,從播放錄音開始,他就是支着下巴的動作,結束了他還是支着下巴的動作,一點沒變。
姜青流也沒急,留給鳳時冷靜思考的時間,畢竟信息量大,需要時間消化。
但又過去十分鐘,姜青流消消樂都通好幾關了,鳳時還保持思考者的動作,他有理由懷疑鳳時想事情想睡着了。
等不了了,他開口喚醒鳳時:“大哥?”
那雙看着茶幾的眼睛上擡朝姜青流看來,似在詢問“什麼事”。
能沒事嗎,姜青流都被晾好久了,他有一大堆話想說。
“大哥,請發表一下你聽完這段錄音的感言。”姜青流一翻發現變身器不在身邊,隻得手握拳頭軟綿綿地伸向鳳時。
鳳時看着垂在茶幾上的手,平靜地吐出兩字:“沒有。”
姜青流一個大震驚,聲音拔高:“沒有?怎麼可能沒有呢?大哥你不對這件事感到驚訝嗎?你不是親生的,你是野生的啊!”
鳳時:“……”咱倆沒區别。
“在知道這件震碎世界觀的事情後,你不該,”姜青流忽地捧臉,瞪圓雙眼,難以置信道,“什麼?他們一把屎一把尿地将我養大,卻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那我是從何處來?又往哪兒去?我姓甚名誰?這世界可有我容身之所?”
身為一個經曆大風大浪的成年人,鳳時的思想都沒有姜青流豐富。
再者他一成年人,早已不需靠父母就能闖出一片天,更何況…
姜青流突然面色凝重:“大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人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鳳時:“……”
那是猴子,也有可能是你,但不會是他。
提出猜想後,姜青流的演繹還在繼續:“我鳳時今年20—3?5?大哥你多大?”
鳳時無語地直做一套“眼保健操”:“24。”
得到年齡的姜青流痛恨地揮拳:“可惡,竟然完美地錯過。”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算是實力地一部分吧。”姜青流成功安撫好自己。
姜青流的戲劇是沒完沒了的,鳳時揉壓太陽穴,打斷自娛自樂的姜青流:“抱歉,這件事,我很久以前便知道。”
這件事若要追溯那便是在高中的時候,他無意間接觸到一件鮮血淋漓的事情。
他恐慌過,無助過,甚至絕望過,頹廢過一陣,最終仍是壓着沉痛的心情走入棋局。
多年隐忍,收尋證據,隻為在某一天揭蓋血地一角。
而如今,姜青流提供的這份錄音,便是一份有利的重錘。
鳳時看向對面有些失落地姜青流,沒想到對方回到鳳家一月餘竟能接觸到鳳家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