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内警報拉響，逗過頭的姜青流緊急閉嘴，若無其事地站起身，繞過鳳時站在落地窗前。

他長歎一聲：“這是一個悲傷中帶着恐怖，喜悅中帶着震驚的故事。”

調整好情緒的鳳時淡定等待下文。

“悲傷在小明同學高考第二天都結束了，我卻沒有送過他一次！”姜青流仰起頭不讓鳄魚的眼淚掉下，“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兄弟，嗚嗚嗚。”

悲傷轉瞬即逝，姜青流轉過身面向鳳時：“恐懼在今天的我一樣從黑夜睡到黑夜。”

他冷笑：“聰明的我已經知曉此乃天使所為。”

他烏黑的眼眸閃着“智慧”的靈光，鳳時挑眼，疑似找到靈智覺醒的正主。

正主孜孜不倦地講述自己的經曆：“喜悅在我空蕩的零食櫃竟然自動填滿了零食！”

“于是我明白，這已經是個成熟的零食櫃，他饑渴時能夠自己把自己塞滿，我原以為這需要傾盡我的一生，結果他自學成才，”姜青流坐到沙發上，臉上是遮不住的驕傲自豪，“身為主人，我甚是欣慰。”

鳳時瞧着他懶散的模樣，果斷拆穿他：“是你自己買的。”

“不可能！”姜青流否決，“我的身體被天使掌控，怎麼買？用靈魂？我還沒有學會這一項技能。”

忽地，姜青流靈光一閃，驚疑道：“那些零食都是天使買的？”

鳳時沉默，他體會不到姜青流精分的樂趣，他隻覺得心累，可偏生他每每又沒有拒絕。

他頓住，緩緩皺起眉頭。

姜青流沒注意談話對象開小差，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避孕套：“這個也是天使買的嗎？”

鳳時瞥一眼，刺眼地收回視線。

“你是不知道，我一睜眼，看到一座山時，有多震驚！”

鳳時拖着下巴，面無表情，他在知道姜青流要買時就已經震驚過了。

“他為什麼要買這個？”姜青流将避孕套甩上茶幾，避如蛇蠍。

“不知道。”鳳時如實道。

“天使應該不知道這是什麼吧？”指責天使是沒有用的，況且當事人也不在，姜青流立馬調轉槍口對向另一個當事人。

“你為什麼不攔着他？”

“攔不住。”鳳時道。

姜青流的天使人設是個哭包，動不動流淚說句“我最讨厭你了”，若是平常的姜青流鳳時尚且能招架一二，但這種，鳳時總是克制不住地心軟遷就。

像着魔。

鳳時垂眸，他隐隐感知到自己的異樣，它的外殼是一層輕薄的氣泡，會在陽光下折射亮麗的色彩，輕微的觸碰或細弱的震動都能讓它破裂，将其掩蓋的事物噴薄而出。

鳳時始終與它保持着距離，不接近卻難以躲避。

鳳時二次開小差時姜青流已經表述完對于鳳時說出那三字的驚恐，總結成一句話便是：鳳時已經是個優秀的成年人了，竟然搞不定一位不明來頭的天使，真是震撼他全家！

姜青流抱緊自己，不知所措：“那我該怎麼辦？會不會那一天，我的身體就不再我的，我擁有的一切，也将成為他的，包括，大哥你！”

鳳時擡眸凝望着對面起身的人。

“等到那時，失去身體的我将在哪裡？是像個鬼魂一樣飄~來~飄~去？還~是~神~魂~俱~滅？”姜青流渾身抖動，他說出的話語也帶上顫音。

鳳時：“……”

他低頭看着姜青流腳下的甩脂機不知是該問他為什麼要站在甩脂機上還是該問他是何時将這東西搬進他書房的？

顫抖的聲音叫人頭疼，鳳時冷聲：“下來。”

“他~抖得~厲害~我~不~敢~下來~大~哥~你能~幫我~關一下~嗎~”姜青流抖動不止，臉頰上養起的肉也在高頻抖動。

鳳時：“……”

顫抖結束，癱倒在沙發上的姜青流渾渾噩噩道：“看來不得不把自己上交國家了。”

鳳時瞧眼被姜青流塞到角落的甩脂機，決定趕客：“事情說完了，走吧。”

“且慢！”姜青流翻個身，指向避孕套，“我屋裡的山怎麼辦？”

“丢了。”

“丢了？剛買的東西說丢就丢？我最讨厭你們這些有錢人了！有錢就可以鋪張浪費嗎？你們這種人就應該受到道德的制裁！”姜青流痛心疾首，義正言辭。

鳳時：“你說怎麼辦？”

“既然這是錯在你，那麼就由你來解決吧。”鳳時隐約察覺到不詳的征兆，他還未阻止便聽姜青流接着說，“俗話說總裁一夜七次，不出兩月定能用完，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鳳時：“……”哪的俗話？

母單至今的鳳時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姜青流竄出書房，獨自隐忍發脹的腦袋。

成山的避孕套堆在鳳時辦公桌上，鳳時晃眼地不願瞧一眼，可對面還有個他更不願面對的人。

完成一項偉大工程的姜青流喘着氣窩在沙發裡：“累死，看個電視劇犒勞自己。”

鳳時：“……”

姜青流是無法處理的，他還是抓緊處理這座毒害他眼睛的大山為妙。

鳳時：[一座山.jpg]

鳳時：送你。

住在手機裡的許文鴻秒回：？

許文鴻：你買的？！買這麼多！！！

許文鴻：我去！鐵樹開花？

片刻後，鳳時與他四位好友所在的群聊接連彈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