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好看的字,現在也隻能燒掉了。他笑問道:“魏小娘子,這字是你寫的吧?”
魏嫣然答道:“不是,我可以當堂書寫。這并不是我的筆迹。”
404:【好!宿主你太牛了!我們馬上就要赢了。】
404知道,那字是出自紀時澤之手,它宿主那一手爛字怎麼也不可能會像,所以确實她們要赢了。
下一刻,衙役拿着筆墨紙硯鋪在了桌上。
魏嫣然終于被恩準能起身,她忍受着膝蓋地疼痛,坐到案前,寥寥幾筆便寫就。寫完後,一名衙役将紙張呈到了紀德清面前。
然後魏嫣然又被請回去跪着了,她真的很想罵人。
跪!跪!跪!就一刻也不想讓她輕松!
404:【宿主冷靜!宿主冷靜!】
【QAQ】
紀德清皺着眉,紙上的痕迹隻能讓人依稀看出是四個字,但是卻讓人認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隻是可以肯定的是,魏嫣然寫得這狗爬一樣的字和那個可以讓學子們臨摹的證物,絕對不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看了半天,紀德清實在看不出這是堆什麼東西,他問道:“你寫的這是什麼?”
魏嫣然也不隐瞞,道:“狼狽為奸。”
紀德清聞言笑了笑,目光掃過了趙知縣。“你是在說他和劉老闆嗎?”
404:【是的。】
魏嫣然卻不落入圈套,“雖然草民确實痛恨趙知縣放任劉老闆聯合其他商家,使糧價上漲十倍,令百姓不得其安。但趙知縣身為父母官,草民為百姓,子不能罵父。劉老闆獨子遭此大難,草民身為人子,父母雙亡,亦是知道父母子女之情,所以此時草民亦不能罵。所以這隻是四個簡單的字,而非是暗指。”
衆人仿佛呆滞了一般,看着魏嫣然。
那四個字不知道是不是在罵,但是這一番解釋絕對是在罵。
不過這陰陽怪氣的功底實在是高,一番話下來既是把人痛罵了一頓,還愣是讓人找不出一點兒錯處。
是以還在堂中趙知縣氣得牙根兒癢癢,又怕紀德清真的追問起他縱容商家合夥漲糧價的事,所以此刻就是再想把魏嫣然怎麼樣,也要裝得什麼也不明白。
紀德清嗞嗞嗞地笑了幾聲,他還真沒見過這麼牙尖嘴利的小美人。“那既然如此,就是說冤枉這位貌美小娘子了。”
說着,他忍不住怕了拍自己的大紅袖子,仿佛這場勝利都是由他成就的。
眼見案情即将定奪,趙知縣已經瞠目結舌,緊咬着牙關,口水順着臉頰,到了地上。
就在此刻,紀雲樂“啪”得一聲打開了紙扇,一副飛鷹淩空圖呈現在衆人面前。他緩緩起身,問道“二殿下,這證人和證物都是我帶進縣衙的,不知道我能否作為證人。”
紀德清真沒想到剛才被自己折騰得恨不得當場回京找娘的紀雲樂,居然還有起來和自己說話的勇氣。他當即點點頭,“那是自然,鎮北王世子骁勇冠絕,話那自然是一言九鼎,怎麼也不可能說謊。”
他的話說的輕飄飄,隻“骁勇冠絕”四個字卻加重語氣,隻是不明顯,沒幾個人聽得出來。
紀雲樂怅然舒展了笑臉,他轉頭盯着魏嫣然。
魏嫣然瞬間便覺得這眼神似曾相識,是她今天在樹上看到的場景。不過兩個角色變了,那時季雲樂就是這般看着被他戳弄受傷,隻能哀嚎尖叫卻沒有辦法逃離的鳥雀。
而此刻,她變成了這個鳥雀。
她冷着臉,卻已經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她聽到紀雲樂說,“今天早些時候,正是這堂下的張雪,将劉老闆和這張污蔑朝廷的紙留在了縣衙門口。”
聽到這話,張雪懵了,她已經身旁衙役的話中得知了紀雲樂便是鎮北王世子。衙役告知她此事,并非好心,而是啪張雪頂撞大人物,連累他們。但是知道鎮北王世子在場的張雪卻是一場高興,她的父親就就職在鎮北王世子統領的軍隊裡,回信裡不止一次提到,鎮北王世子武功蓋世,無所不能,為人更是愛兵如子,恭簡賢德。
所以她看到了希望,如果是鎮北王世子,不止可以還她們清白,還能救出他的父親。
隻是她沒有想到,她那麼信任的人,居然出口污蔑于她。她當即掙紮着起身,卻又被衙役按下,“沒有,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局勢瞬間翻轉,趙知縣也錯愕地睜大了眼!
若是被當朝二皇子知道他目無法紀,隻以喜樂判罰,那就難逃死罪。本來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還可以起死回生。他立刻擺上一副正義判官的面容,“還敢說你沒有!”
他跑到紀德清面前,“殿下,你有所不知。這個刁民仗着自己的那點兒武功不止幹下了藐視朝廷的罪孽。更是前夜裡将一把刀插進了微臣入睡的床上,那把刀離着微臣的鼻尖兒就隻有一寸的距離啊!膽敢這樣侵害朝廷命官的性命,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紀德清問:“真的嗎?”
張雪高聲道:“沒有!”
趙知縣道:“還敢狡辯,除了你,邊城還有誰能做到?”
“還有我。”一道渾厚卻富有磁性的聲音自堂外響起。
本來已經預備打開系統商城的魏嫣然停住了手,她轉頭,看到門前站着一個人,那男人穿着自己買的衣服。
天上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披了一層薄薄的紗。
她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