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中,魏嫣然微微蹙眉,輕擡玉臂,緩緩活動着因久坐和奔波而僵直的關節。
她輕歎一聲,目光透過窗棂,瞥見窗外那株老槐樹,枝葉早已落光,隻餘光秃秃的枝幹。
她起身,蓮步輕移,來到窗前,那纖纖玉手輕輕一推,窗扇便“吱呀”一聲,緩緩開啟。一陣微風拂面而來,帶着些許涼意,也夾雜着遠處的塵土氣息。
她微微眯起眼,凝神細看,明白此處真的沒有他人時,她輕伸玉指,輕輕一挑,小黑便憑空出現,振翅而起,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沖上天空,瞬間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做完了這些,魏嫣然輕移蓮步,來到床榻之上,斜斜地靠在床頭,目光看似漫無目的地盯着那素白的天花闆。
然而,她的心神卻早已随着小黑飛向遠方,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魏嫣然眼前浮現出系統導入的畫面,仿若與小黑同行,身臨其境。
小黑飛得極快,轉眼間便已接近那神秘的毗藍聖地。它在主要地點盤旋,眼珠轉動,快速捕捉着一切,片刻之間,便生成了清晰的圖片。
魏嫣然凝神細看,隻見那水源的源頭,碧波蕩漾,清可見底,岸邊的草叢間,繁花似錦,嬌豔欲滴,宛如一幅天然的畫卷。
然而,再往東流去,那清澈的水流卻漸漸被烏黑的石油所污染,水面上泛起層層油光,四周的草地和花朵也盡皆枯萎,一片死寂。
魏嫣然心中微微一沉,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之色。
這石油湧出,實乃天災,難以改變。唯有修築水渠,引水往南,方能避開這污染。
她深知,修築水渠工程浩大,困難重重,但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思慮片刻,魏嫣然從懷中掏出一支炭筆,又取出一張白紙,鋪在膝頭。
她微微俯身,手中的炭筆在紙上沙沙作響,時而凝神沉思,時而快速勾勒。
那白紙上漸漸勾勒出一條蜿蜒曲折的水渠路線,宛如一條靈動的黑蛇,在紙上蜿蜒前行。她一邊畫,一邊心中默默計算着,依據系統404的精準推算,終于找出了最佳的水渠路線。
此時,魏嫣然隻覺得額間微微沁出細汗,她輕輕擡手,用指尖輕輕拭去。那細汗順着她的玉頸滑落。
她不禁微微皺眉,心中暗道:“怎的這般熱?”
她忍不住擡起手,輕輕扇動,試圖驅散這莫名的燥熱。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她的身上,暖烘烘的,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雖值盛夏,然此地乃北國契丹之地,按理說,即便暑氣逼人,也不該這般燥熱難耐。
魏嫣然心中正自疑惑,擡眼望去,窗外的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悠悠飄蕩,陽光雖烈,卻也帶着幾分北地獨有的清透。本應是一派清涼之景,可她卻隻覺得周身燥熱難耐。
她心中一動,忽地想起什麼,忙跪趴在地面上,将那纖纖玉手輕輕貼在地面,細細感受着地面的溫度。
然而,那溫度似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冰涼,反而微微帶着一絲暖意。她心中愈發疑惑,便又起身,反複試探,試圖找出其中的蹊跷。
魏嫣然心中暗忖:“莫非是我多慮了不成?”
她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卻又帶着幾分不甘。
正當此時,她忽地想起那日阿古嬷嬷臨走時的叮囑,心中不禁一凜。
“天氣越來越熱了,要小心。”
阿古嬷嬷的話語猶在耳畔,當時她隻以為是提醒夏日炎炎,需防暑降溫,可如今細細品來,竟似有别樣的深意。
魏嫣然心中一驚,皺眉沉思。若是石油湧出越來越多,那這天氣漸熱,是否也有着某種關聯?
她心中隐隐覺得大事不妙,眉間愁雲密布,眼眸中滿是憂慮。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時,忽聽得門外傳來烏蘭的輕聲呼喚。
魏嫣然心中一緊,忙将手中那張繪着水渠路線的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藏于懷中。
這紙不可輕易示人,須得找個合适的時機,才能将其交出去。
隻見烏蘭耷拉着一張俏臉,邁着沉甸甸的步子走了進來。她來到門口,微微蹙眉,擡腳便是一陣“哐哐”聲響,仿佛要把那滿心的不痛快都跺散去。
表面上看,她是怕将屋外的塵土帶進屋來,可魏嫣然卻深知,這小公主定是被氣着了。
烏蘭本是嬌俏靈動的性子,平日裡總是笑語盈盈,可此時卻滿面愁容,那雙靈動的眼眸中也帶着幾分委屈。
魏嫣然見狀,心中微微一歎,輕聲問道:“怎麼了?你父汗叫你去,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烏蘭一聽這話,嘴一撅,那模樣愈發委屈,頭上的銀鈴随着她的動作叮當作響,仿佛也在為她鳴不平。
她洩氣般地坐在椅子上,那纖細的腰肢微微佝偻,仿佛連背上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父汗叫我走,如果不走,就五天後去大梁。”烏蘭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仿佛随時都要哭出來。
魏嫣然微微一愣,疑惑道:“不是說一個月後嗎?怎的這般急促?”
她心中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間也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