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幸予雖沒表現出來,但在聽沈言澈讨論未來規劃的時候,眼裡也像有燃燃火星,覺得維盛營銷的發展壯大,她與有榮焉。
她甚至有些自愧不如,那時明明是她告訴沈言澈,“路雖遠,行則将至”,如今沈言澈真的做到了一往無前,反而是她自己,東奔西顧,卻始終看不清前路。
“怎麼樣陳幸予,要不要考慮回維盛營銷啊,以你的能力,将來一定大有作為啊!”
這份被陳幸予藏在微笑之下的怅然若失,差點被沈言澈的一句玩笑話挑明,可她一秒鐘都沒用,眼尾狂傲一挑,輕笑着回答:
“沈總,勸你不要招惹你的大客戶,我老闆可不是吃素的!”
程故舟雖沒說話,但看陳幸予貼過身來,一副要他撐腰的樣子,心裡的歡喜和得意的确是藏不住。兩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陳幸予好像也有幾分諷刺他的意味!
他寵溺地笑出了聲,還在桌下悄悄捏了捏陳幸予的手。
陳幸予知程故舟領會了她的“調侃”,明媚一笑,舀了一小勺桌上的雜果罐頭,嗓子有些齁。
沈言澈也笑着搖頭歎道:“得,這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陳幸予!”
……
和沈言澈聚餐後就地分别,程故舟和陳幸予回到了她在成江的住處——幸福嘉苑。不,嚴格意義上講,現在應該是程故舟租的住處。
到了門前,兩個人分别試了試手裡的鑰匙,陳幸予手裡那把打不開門了,而程故舟手裡那把,也打不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騎着彩色小電動乘風而來的房東阿姨,見到了在樓下笑着聊天的陳幸予和程故舟。
“小陳呀,真是好久不見啊!這是回來拿東西了?現在定哪了?”房東阿姨停了車子,先熱情擁抱了陳幸予。
陳幸予也暖笑回答:“好久不見阿姨,最近要在成江再住一陣子。”
“噢,那你現在住哪兒呢?”房東阿姨關心地問。
“啊額……”陳幸予忽然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便看向了身邊的程故舟。
“阿姨,長話短說,其實幸予就是我老婆,那時我還在追她,現在我們在一起了。”
房東阿姨臉上明晃晃地出現了一個[網絡正在加載但是卡住版]的表情包。
陳幸予看着阿姨錯愕又疑惑的臉,捂着嘴偷笑,既覺得有點害羞,又覺得有意思。
不料下一秒,她就被房東阿姨拉到了一邊。
“幸予啊,程先生說的是真的嗎?他當時是說和他老婆一起租房,不過,哦對,當時……還有個他的小舅子一起來的,倆人還有商有量的,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所以你們三個……”
房東阿姨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但陳幸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說這位“小舅子”,應該就是剛才見面時,叫程故舟“姐夫”的沈言澈!
陳幸予笑得無奈,隻好現場認親,“對,确實是我家裡的一個弟弟,算是遠房親戚。”
“噢……哎,那你先生對你還蠻用心的哦!”放下心的房東阿姨,臉上終于綻開了寬慰的笑容,“阿姨真替你高興!我們小陳也終于名花有主啦,以後過年也不用再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房東阿姨說完話,眼裡竟泛起了點點淚光,陳幸予點頭時跟着心裡一動,鼻子一酸,眼圈也有點紅。
後來房東阿姨又把陳幸予拉到程故舟跟前,交代他:“這麼多年,小陳一個姑娘家在外打拼不容易,程先生可要好好對我們小陳啊!你要是敢欺負她,阿姨我第一個不答應!”
陳幸予聽房東阿姨說這話時,那感覺既有點像家裡的一個長輩,又有點像一個母親,在她眼眶裡打轉的淚終于積少成多,越過了笑起來的臉頰。
直到程故舟拉着陳幸予一步步上了樓,進了屋,好好抱了抱她,她忽然而起的波瀾情緒,才慢慢平複。
一整個下午,兩人都在一邊收拾陳幸予紙箱裡的東西一邊說笑。程故舟也終于能從陳幸予那裡親耳聽到,她在成江這六七年的點滴日常和種種過往。
“我和房東阿姨說一聲,過兩天給你換張床。”臨睡前,程故舟對陳幸予說道。
陳幸予正躺在程故舟臂彎裡玩繞着自己的頭發,她擡眼問,“沒必要吧,床到了我也快回去了。”
程故舟手指勾過陳幸予手裡的那縷頭發,在她臉上撓癢,“衆所周知,訂單可以加急。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到,下周末我來的時候,我們就能睡新床了。”
陳幸予一手擋臉,一手攔住程故舟的逗弄,直接拒絕:“你一周來一次也太累了,整合階段事情那麼多,你注意身體,能休息就多休息,别過來了。”
程故舟放了陳幸予的頭發,卻壓過來整個上半身加下半身,他玩味一笑,“一周一次?開什麼玩笑,一周三次還差不多!”
陳幸予随即捂臉,“哎呦,我的大boss,你可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