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然可以。進來吧。”夜灼露出溫潤如玉的淺笑,引着昙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隔着一張玄石方桌,他坐在昙華的對面。
“将你認錯的事情,我很抱歉。”夜灼先行開口,俊逸的臉上充滿歉意。
昙華微微搖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平淡清冷,他正在斟酌着如何開始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難以形容的緊張感讓他的心髒越跳越激烈。
“你若是想要離開……”
“不。”昙華的心髒幾乎驟停,在聽到夜灼對自己說“離開”兩個字的時候,他下意識反駁出聲。
而夜灼隻是無奈地笑笑,表示理解,“嗯,若是你對忘川還有留念,你将作為貴賓常駐此處,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
他越說,昙華就越維持不住臉上極力控制的冷靜。
他越是如此溫柔明事理,昙華就越發心痛和愧疚。
“我希望我們的關系回到從前,可以嗎?”
夜灼聽到此言,一時表情凝固,随即略顯冷淡地說:“昙兒,你何時變得這樣天真?你應該最能明白,命定之人在我心中的重要性。如今真相大白,我僅僅能把你當成朋友來看待。”
昙華緊緊抿住略顯蒼白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無以複加的苦悶似洪堤在心中泛濫成災。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有愧于你……可是,當初是你先找上我的,在我還沒有對你産生愛慕之情時,是你執意留下我,還對我萬般體貼照顧。如今我已心悅你,你卻說一切都錯了,這讓我如何釋懷?”
“昙兒,是你的心太無防備了。”夜灼的歎息着說,遺憾又憐憫,終于在昙華面前展現出了高高在上的神祇模樣。
“是,是我沒有守住内心……”昙華的臉上是滄然的苦笑,破碎的神情哽咽出聲。
“你知道我曾經經曆過什麼嗎?”
蓦地,昙華滿眼譏諷地轉移話題,說完就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地快步走到夜灼身後将他緊緊擁住。
實感的重量帶着一股柔和的清香貼在夜灼寬闊的背上,昙華修長的脖頸與他相交,兩人的臉龐靠得極近。
眼神交彙間,昙華不知道他那瑩白色的眼眸如同小貓一般誘人可愛,微微流露出的緊張挑逗着眼前之人的心。
夜灼早在昙華微涼的肌膚主動接觸自己時就心神蕩漾,更遑論他還如同送上門來的食物一點點将自己送到嘴邊。
即便如此,他仍然保持着挺拔的身姿巍然不動,像是身經百戰的獵手,無比沉穩有耐心地等待獵物完全踏入陷阱。
“你一定知道……”昙華将唇湊在夜灼耳邊低語,清冷的聲線形成一種奇妙的回音。
夜灼狀似不經意地側了下頭,昙華以為他在躲自己,實際上他是在極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他得讓昙華繼續主動靠近自己。
“我的确知道,你曾經擁有過很多個男人。”
這樣的答案對昙華來說不好不壞,他看不透夜灼這樣說的真實想法,但是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我的身體會讓你很舒服,你要試試嗎?代價是,你一如既往地愛我。”
一切鋪墊都是為了引出這句話,無論是對昙華,還是對夜灼,前奏都很重要,前者是為了平複心情,後者是為了減消警惕。
怎麼理解都好,總之,昙華打算用他最不恥的事情來滿足夜灼,挽回他的心。
殊不知,他的舉動代表他早已掉進夜灼的陷阱。
“昙兒。”夜灼歎息般輕聲喚道,側着頭溫柔地看向他。
“我所求,隻有命定之人。”
昙華毫不意外他會拒絕自己,但羞恥感還是湧上心頭,他的身體微微一僵,又立刻将抱着對方的雙臂收緊。
他的自尊心讓他再也說不出什麼勾引人的話,那他便付諸行動。
昙華生澀地将自己的唇朝着對方的唇湊上去,隻是重重地貼了一下,很快就因夜灼躲閃的偏頭而擦在臉頰上。
微涼柔軟的觸感讓夜灼迷戀,可他不動聲色地遮掩住自己真實的情緒。
“昙兒,我不願傷你。”
黑白瞳中流露出淡淡的悲憐,飽含複雜情緒的話語被昙華理解成不想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意思。
不再猶豫,昙華一隻手松開,拿出蟲給他的玻璃瓶,螢火蟲和透明的瓶身相互映襯發出淡淡的熒黃色光,柔和而美麗。
沒想到這麼快就将它用上了,仿佛被預知,又像是命運刻意引導。
“我要夜灼接受我。”
不要被愛,不要永遠,隻要此時此刻,接受他。
玻璃瓶在兩人面前化為點點細碎光點消散于空中,裡面的螢火蟲脫離束縛沖遠空飛去消失不見,隐隐讓人感覺到一絲奇妙的回應。
夜灼的鳳眼頃刻變得模糊茫然,很快恢複清醒,手卻主動抓住身後人的臂彎。
“那便如你所願。”
被翻天覆地的快速拉扯後,昙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坐在夜灼的懷裡。
見他一副故作鎮定的模樣,夜灼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挑起,他已經猜到玻璃瓶的作用,加上昙華的話語,他便順勢進行,何樂而不為?
夜灼一隻手扶着他的腰,一隻手慢悠悠解開昙華的腰帶,将其金絲錦繡的白色長衫扯到腰間,露出上半身瑩白的肌膚。
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在泛紅的□□周圍繞了一圈,緩緩向下從胸部劃到腹部,所到之處皆帶來酥癢之感,令手中的男人身體微微發顫。
“等等。”昙華捏住夜灼還欲往下的手。
“你不願意了?”夜灼嗓音低沉地說,眼裡閃爍着充滿危險的暗光。
昙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面對面跨坐在他結實寬碩的腰間,直挺着雙腿挺起胸膛,置于腰間于雙臂懸挂的長衫隻蓋住了臀部,精緻的蝴蝶骨現于勁瘦有形的後背之上。
男人雙手撐在夜灼的肩上,微垂着頭顱湊到他的面前,面容冷淡耳垂泛紅。
“讓我來。”他柔聲說道,一時有些纏綿。
他主動捧住夜灼的下颌,唇齒帶着淡淡的清香朝對方的唇吻過去,小心翼翼地伸出軟舌與他交纏,兩人皆神情迷亂地閉着眼交吻,啧啧有聲令人臉紅心跳。
沒有日與夜的忘川彼岸,同樣沒有時間的定義。
不知過了多久,昙華早已疲憊不堪,渾身紅一塊青一塊好不可憐,被一臉餍足的夜灼抱在懷裡。
“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繼續愛我了?”昙華強打起精神,聲音微弱滿懷希冀地問。
看到露出如此可愛一面的昙華,加上這令他迷醉的身體,夜灼一時都要不忍心繼續欺騙下去。
但是為了得到更加依賴自己的昙華,他還不能這麼快收網。
方才還一臉餍足的神情突然變得痛苦不已,推開昙華,他看起來難以接受:“怎麼會這樣,我還是傷害了你。”
一瞬間,昙華撐着手臂側躺在床上,他的身體火辣辣地痛着,心卻墜入冰窖。
這一刻,他感覺兩人□□焚燒的激情不過是南梁一夢,一場許願得來的騙局,如今願望達成,夢醒了,這個人的心還是沒有改變。
強烈的羞愧感填滿他的心,他顫抖着嘴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強裝鎮定起來。
“你不用在意,就當是對你虧欠的補償吧。我如今隻是個廢人,隻有這具身體還算有用。”
夜灼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注視着他,微微歎息一聲,“抱歉。”
手順着昙華的身體輕輕一揮,他用清潔術将他的身體清洗幹淨,渾身變得舒暢起來。
但卻怎麼也無法恢複昙華失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