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恢複冷靜的解憂漠然道,答案意料之中,昙華點點頭。
要是被同一個人傷得沒命兩次還能愛下去那真的是沒救了。
“那你希望自己不愛顔櫻嗎?”
“是的。”解憂毫不猶豫肯定,隻是有些失聲,不愛顔櫻,這對他來說太難了。
這卑賤的心髒。
昙華瑩白色的眸子很是清明,他看着解憂眼裡的掙紮,莫名能理解他。
因為渴求愛,所以不能再愛顔櫻,隻有結束一段感情,才能繼續下一段感情。
“走吧,去準備你要做的事情。”
————
鲛人殿是一座海底城堡,整體呈深藍色幾乎與海水融為一體,雕刻着衆多關于海洋的花紋,充滿波光。
回到這裡的解憂恢複自己的原型,深藍色的尾巴波光粼粼,非常健壯,還有尾鳍置于兩側給人一種速度極快的感覺,耳部由深到淺的藍色鳍翼也在海水中自由搖擺,絕美的容顔被襯托得更加妖異。
昙華和夜灼都有避水的能力,在海中行動如履平地,周圍遊蕩着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或者化為人形卻保留生物特征的精怪,顯得兩人不同尋常。
“皇,您回來了!”第一個發現解憂回歸的是鎮守鲛人殿的碧落上将,他身披盔甲,也是容貌俊麗非凡。
鲛人大軍有幾個上将,都是除了解憂之外最厲害的鲛人,軍團主要靠他們來維系,解憂作為鲛人皇可以說非常不稱職,不過每次大戰都需要他的力量對付人族首領。
“顔櫻現在在哪。”解憂知道顔櫻刺殺自己以後不可能輕易逃掉,估計一直被關押在此。那個威力巨大的武器隻能使用一次,已經消失了。
碧落皺了皺眉,以為他還對那個人族公主念念不忘,心裡覺得解憂實在是無藥可救。
“她被關在以前住的房間,我們并沒有苛待她。”由于解憂曾經為了顔櫻做過太多瘋狂的事情,所以這次就算她差點殺了鲛人皇,所有鲛人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将她軟禁起來。
解憂知道碧落特意向自己強調一句的原因,他并不想告訴任何人自己的打算,就算被誤解又如何。
“人族大軍情況如何?”從他被刺殺那天起,戰争的号角就被打響了,可是現在他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他們一直在鲛人殿正上方的海面守候,似乎在等待時機開戰。我們的大軍也一直嚴陣以待。”碧落恭敬地如實相告。
“呵。”解憂冷笑,估計他們是想等他的死訊,隻要他死了就可以立馬攻陷鲛人族。
不過他們的計劃注定落空。
想着,解憂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昙華,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怎麼幫助他。
注意到他的目光,昙華隻是淡淡回了一個眼神,從某一瞬間來看,兩人如同鏡像一般相似,而一片波光随着泡沫劃過,不過是幻覺,兩人天差地别。
這時碧落猶豫了一下詢問:“這兩位是您的客人嗎?我現在去安排他們的住處。”
他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人類,以為解憂又要做出叛離族群的事情,剛想質問,很快又意識到并非是人類,有了另外的想法。
“嗯。”
得到應允後,碧落帶着昙華和夜灼暫時離開。
臨走前昙華輕聲告訴解憂:“大戰之時,你再與顔櫻對上也不遲。”
夜灼自昙華決定幫助解憂開始就不再關注其他人,隻是一直用柔和的目光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并奉上雙手時不時攙扶關照,宛如一個忠心盡責的仆從,就是威勢太強讓人難以輕視。
望着三人的背影,解憂抓緊手心像是要掐出鮮血,昙華知道他現在要去找顔櫻才那樣說的,這個男人好像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若是沒有昙華的出現,他本來也有這個打算,現在......
解憂還是選擇去找顔櫻。
沉重的大門被打開,看清裡面正坐在床上打坐的女人,一身淺粉色薄紗白裙,梳着圓髻簪花,顯得嬌俏可愛,清麗的外表下是一顆成熟穩重的心。
待睜眼看到面前的男人時,顔櫻難掩震驚;“你沒死!”而且還恢複得這麼快。
知道顔櫻在想什麼,解憂努力遏制住想要觸碰她的想法,語調幾乎低不可聞道:“你這麼希望我死嗎?”
顔櫻平複了一下心情,鎮靜道:“當然,隻有你死了,我們人族才能恢複昔日榮光。”
與鲛人族近百年的鬥争令人族死傷慘重,為了不重蹈覆轍,隻能讓鲛人族再也翻不起波浪。
“我隻想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可能因為心性幾乎被磨滅,這次解憂問出口時意外的平靜。
顔櫻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可想到心中大義,終究還是嗤笑一聲說:“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對你的感情隻有同情,我隻愛皇甫清。種族的鴻溝難以跨越,解憂,别讓我再殺你一次,我不會再給你重生的機會了。”
解憂本以為自己麻木的心早該感受不到疼痛,如今還是覺得撕心裂肺。他本以為再從顔櫻口中聽到這些狠心的話他就可以放下了,結果還是不行麼。
“好,你走吧,下一次見面,我不會再心軟。”解憂一動不動地站着,宛若雕塑。
他現在還是心軟了。
“我回去就會讓大軍進攻。”
顔櫻冷酷地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迅速離開這裡。
解憂閉上眼,看不見那雙時刻漠然的深藍色眼眸,他此刻顯得那麼脆弱。
另一邊的房間,夜灼為昙華更衣,讓他躺下休息,雖然昙華說過不用,但顯然沒有用。
“昙兒,你究竟想做什麼?”夜灼看不透他,心裡躁動,幹脆直接問。
“我想通感他的愛意。”面對夜灼時,昙華直言不諱,這沒什麼好隐瞞的。
“原來如此。”夜灼勾起唇角,眼裡含着隐秘的期待。
難道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