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你站在小七那裡做什麼呢？”玉姐兒發問，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也想看看白白嫩嫩的七弟，入眼的确是個黑黢黢的後腦勺，而那小身子的起伏好像在一點點變弱。

“七弟！七弟這是怎麼了？”玉姐兒急急伸手把何七翻過來，見到張漲得發紫的小臉。

“七弟！這…這怎麼回事…”玉姐兒環顧屋中一圈，可除卻何明鏡什麼人也沒見着。她看着何明鏡眨巴幾下眼，眉間一滞，半晌才道：“二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為何不救救七弟……”她話說到一半，忽的又想到了什麼，後退幾步，語氣裡待着些難以置信和驚懼，道：“二姐姐，不會是你……”

何七這會兒總算是恢複了意識，她聽到玉姐兒這話，便知她是誤會了，但也不算完全誤會，隻誤會了一半。

何明鏡卻是處變不驚，語調平靜，道：“是又如何？待母親回來，你像她禀明便是。”說罷，何明鏡便出門了，隻剩何明玉呆呆地立在屋子裡。

……

“鏡姐兒還在外頭跪着？”

到了後晌，盧氏便從道觀回來了。甫一進内院，見着的不是别的什麼，而是在正院門口跪着的何明鏡。盧氏以為是何佑或是陳姨娘做主罰了她，急急上前要把人拉起，可何明鏡卻死活不肯起身，說什麼自己甘願受罰，接着玉姐兒在裡頭聽到響動，又眼張失道地跑出來，說什麼七弟今日險些被活活悶死，差點就沒緩過勁來。事情一個接着一個，盧氏便也顧不上何明鏡，又趕緊回屋，果然見着何七小臉慘白慘白的在搖床裡頭睡着，小手緊緊握着什麼不肯松。

玉姐兒結結巴巴地把今日所見都說給盧氏聽，說完還怯怯地往門外看了一眼。盧氏聽完隻覺着腦瓜子突突地疼，五姐兒心思單純，在想什麼一眼就能猜出，一看便知她說的不是假話，可她也不覺得鏡姐兒會有做出這種舉動，她是向來主意大，可這種殘害手足的狠毒心思肯定是沒有的，隻是她這會兒像個鋸嘴葫蘆一樣，什麼也不肯說。小七睡覺時向來安穩，極少亂動，今日險些被悶死，肯定是有人故意翻動了她。

看着惶惶的玉姐兒，一副被驚吓到的樣子，盧氏隻得先叫人把她帶回屋裡去歇息，又對李媽媽道：“趕緊叫人把二姐兒給叫進來，跪在外頭像什麼樣子，就算架也要把她先架回來，還有乳娘，出了這樣的事，請她來是作甚的……”

隻是盧氏話音未落，外頭就有一丫鬟慌忙闖進來，道：“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回來了，看到二姑娘跪在外頭，問出了什麼事，二姐說是因着自己今日差點把七哥兒害死，老爺很生氣，還要動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