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此時戀愛幸福護體的盛鴻并沒有任何失落,甚至還很開心的站在小賣部門口:“啊?不做我生意,為什麼啊,哈哈哈。”
--
一個村子就是一個小社會。
盛鴻甚至打算發揮自己的眉毛優勢,和偶爾街頭出現的熱情大姐們搭話,但凡聽到是常坤家的事,也都擺手表示不知道。
不應該呀。
難道獸醫家人品那麼好,整個村子都要維護?
盛鴻才不信。
“——當然沒人願意告訴你了!”村委會的工作人員聽到盛鴻的疑問,接過對方遞來的煙随意點燃,吸了一口吐着煙圈,若無其事道。
就仿佛陳述了1+1=2似的。
“我們這個村這些年但凡有點能耐的小年輕都出去打工,七裡八鄉的,也隻有他願意推着自行車繼續随叫随到。獸醫當年的事情我們不清楚,想來也不過就是些桃色豔文,在外面玩的時候沒把持住,被人家纏上也是怪他魅力大。再說了,當時他為了娶媳婦蓋房子問村上借的錢,這麼多年娃上學我們也一直沒有催過。這要是真的,你們倒是為老常家讨了公道,那獸醫家的孩子,不是又和老常家一樣了麼?”
盛鴻和蔣甯對視一眼,第一反應是對着蔣甯右手舉起三根手指:“我可是一顆紅心向太陽,絕對不會有二心!”
蔣甯無奈的踹了他一腳,轉而望向工作人員:“嗯...我覺得我們其實現在把這件事想的有些太偏激了。常坤從來沒有說過要對獸醫家有什麼樣的報複,他隻是想知道他的父親是不是被母親害死的。”
“這不還是一回事嗎?”工作人員内心早已戰隊,蔣甯再怎麼說也是無濟于事。
又或是,在權力方已經做出決定的情況下,再多說任何無濟于事,除非是涉及到對權力方的利益。
蔣甯有些不忿:“這怎麼能是一回事,從早上睜開眼開始就要擔心一會兒怎麼欺騙自己的大腦說用不着吃飯,就要擔心晚上在哪裡睡覺,遇到野狗蚊蟲和自己搶地盤自己竟然完全找不到身為人類的優勢——這樣的日子,你能和獸醫家至少有瓦遮頂,噓寒問暖有人管,就連安全感也會有您這樣素未蒙面的社區工作者關心。一切調查尚未開始就被你們站了隊,怎麼會是一回事呢?”
“哎呀,這确實我們回去不好交差啊...”盛鴻适當的給個台階:“那按說,常坤明明有媽卻沒人管,導緻連個孤兒身份都無法确認,小小年紀就出去打工養活弟弟妹妹。現在人家确實日子過得好了,但萬一他的那些粉絲要是追究起來,你也知道就是沒事也得扒層皮啊。”
“這真跟我沒關系,我是剛上班一個月,能給我分什麼好活?都是些别人不要的屎撅撅——”
“我太懂了。”盛鴻和蔣甯重重點頭。
“工資還是最低的——”
“我也是我也是——”現在盛鴻和蔣甯瘋狂配合,隻為對方可以協助:“我每次收到工資到賬的短信,就想立刻拿個垃圾袋把單位的A4紙衛生紙還有剪刀都拿回家。”
“我也是。”蔣甯說完頓了一下,依稀發現自己并沒有拿單位的什麼東西,可話已經說出去,隻能繼續:“我現在對象都在單位裡找,單位戀愛單位成家一切生存要求力争在單位裡面搞定!”
“卧槽。”聽到蔣甯說完,工作人員和盛鴻不由自主的為他鼓起了掌:“前輩啊。”
氛圍瞬間輕松起來,工作人員也不像剛才般的緊繃,直接嬉笑歎氣:“我爺爺之前就住在常坤家旁邊,我先帶你們過去聽聽他怎麼說吧。不過我隻能保證帶你們過去,不保證談話内容哦。”
--
經過小賣部的時候,盛鴻還是買了塊當季的甜瓜,打算一起分享。
果然,聽到孫子帶來的人是打探鄰居不算是什麼好事的隐私,大爺咬了一口的甜瓜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我吃了你的瓜也不代表必須得請你吃瓜啊。”
“您老就吃吧,”盛鴻勸解:“本來您是同事的家人我們就應該來探望您,隻是恰好想起來常家老大也算是出人頭地,心中這根刺也該拔了。”
“說不定拔了之後能為村裡拉來投資,畢竟他自己也說過,當年如果不是村裡每天一頓飯養着,他可能早就餓死了。”蔣甯,将情緒再遞增一次。
“哎那孩子——”大爺歎了口氣:“哎。”
“這麼多年,很多人在常坤火了之後,都回到村子裡想要調查調查,畢竟母親在父親去世不久就轉嫁同村人,在你們這些城裡人眼裡看起來很畸形。但是你們要知道,那個時候村裡都是靠男人賺錢,常家當時四個娃要吃飯,常老師去世前也沒有留下錢,一個女人要獨自養大孩子真的很難。她其實還算不錯,就在同村,想孩子了看看也很方便。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老公死了之後立刻就跑到其他地方打工,再也不顧家不顧娃。”
“都是窮到快要啃樹皮的人,看是廉恥值錢,還是玉米杆杆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