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小姨電話,莊寒星心裡那股不對勁淡了很多。
與博主分手後,兩人乘坐專線回到民宿,剛踏進門坎,老闆娘的聲音忽地傳來。
“兩位帥哥,今天是咱們民宿的美食團建日,你們要不要參加。”
莊寒星環顧四周沒看到人。
“這裡,樓上。”
兩人一同擡頭向上,隻見老闆娘站在二樓的木制護欄旁,身邊圍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
“團建?怎麼參加啊,我們捧場的話有沒有參與獎拿。”莊寒星自來熟,見誰都能無差别唠兩句。
老闆娘爽朗一笑,眼尾上翹調侃他說:“你這小子,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啊。會做飯就能參加,要是你們做的菜品被大衆評為第一,可以免房費。怎麼樣,這個福利夠不夠?要不要參加。”
“嘿,那您算是問對人啦。”莊寒星一聽是做飯,雙眼瞬間被點亮。向前小走一步攬着黎尋手臂,挑了挑眉毛,神情自豪地說:“我身邊這位做飯賊好吃,老闆娘,這福利我們先預定啦。”
“行啊,那咱們拭目以待。”
就這樣黎尋被莊寒星單方面“挾持”。
跟随大部隊到後廚,看到黎尋拿手的幾樣食材擺在案闆上,莊寒星一個滑步,搶先抱在懷中占據,快速說:“黎尋哥,我還給你打下手。”
年輕人大多不愛做飯,不會做飯,整個廚房除了他和黎尋,都是四五十歲的叔叔阿姨代替全家征戰。看他陽光燦爛,活力四射的樣子,不禁露出慈愛笑容。
莊寒星之前去黎尋家吃過飯,打下手的動作得心應手,很快便擇好了菜。
這時,在他們隔壁有位胖大叔看到兩人桌面一片綠色,不由調侃着說他們是不是不會做葷菜,怎麼拿的都是綠葉菜。黎尋笑得溫和,解釋說他掌握不住火候,确實不太會做葷菜。
聽到這話,胖大叔嘿嘿一笑轉動眼珠,吆喝着讓黎尋到他旁邊觀摩,說他幹了一輩子廚師,交過無數名學徒,沒有教不會的人。
“嗷,伯伯你不對勁啊。”莊寒星立刻嗅到“危險”,假裝炸毛,護崽子似的沖到黎尋身前,看着胖大叔說,“您不會是怕輸給我們,故意拖延時間吧。”
“不行不行,我們可不上你的當。”他轉身抱着黎尋的腰,推人後退。
衆人見狀,哄笑不止。
一小時後,大部隊齊聚餐桌前碰杯高呼,互相介紹姓名。莊寒星混在人群,表情輕松,談吐自然,看不出一點異樣。
衆人七嘴八舌,問來處,問去處,問在路上都遇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每個人的經曆都不相同,像是在聽有聲小說,莊寒星認真傾聽。如今,在吃飯途中他也能簡單順利地接幾句話。
飯至尾聲,老闆娘提出拍張合照,豐富“團建”活動,莊寒星第一個拍手叫好。
相機架好,衆人聚在一起看向鏡頭,老闆娘大喊“茄子”時,莊寒星擡手比了個“耶”,而他旁邊的黎尋悄悄學他,倒計時兩秒時伸手,在他頭上比了兩個“耶”,像兔耳朵。
拍完合照,正式進入投票環節,黎尋和胖大叔做的菜毫無懸念脫穎而出,可結果出乎意料——赢家竟然是老闆娘!
衆人震驚,紛紛将目光投向老闆娘,老闆娘心虛地笑了兩聲,很正經地說:“也沒規定老闆不能參加呀,我這店裡還有别的小廚房。”
桌上盤碟數不清,誰做了什麼菜,吃到一半早忘幹淨了。最後複盤投票,都是憑着口味去投。
“要不說,您是老闆娘呢。”莊寒星輸得心服口服,“店開的好,人長得美,廚藝還這麼棒。”
“你這小子,慣會說話。”老闆娘嗔怪一笑,眼角眉梢滿是喜氣。
評分結束,大家默契收拾碗盤送回廚房。民宿有專門的刷碗工,衆人互道晚安後,莊寒星揉揉肚子,提議去消消食。
“那邊有個觀景台,可以看星星。”黎尋擡手指指。
兩人并排,步子不緊不慢。
石子小路靜谧,綠植繁茂清新,草叢不時傳出不知名的蟲鳴聲。
路道兩旁的路燈默默,夜風輕柔,拂面而過。
莊寒星有點多動症,一路上看什麼都新鮮。一會伸手拽個樹葉放在鼻尖嗅嗅,一會圍着路燈轉圈看看,一會又心生好奇,翻翻路兩旁的石頭,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蟲子在發聲。
翻着翻着,蟲子沒找到,又覺得石頭好看,非要讓黎尋拿手機給他打燈,說要挑一顆最完美的石頭帶走留作紀念。
小道寂靜,四周忽地沒了聲音。
兩人所在的地方背光、偏僻,手機散發出的光芒全部用作找石頭。
黎尋的眼睛陷在昏暗中,朦胧不清。
沒有人說話,莊寒星專心緻志,黎尋,亦是。
這時,聽覺又恢複,黎尋又聽到了清晰的蟲鳴聲,也聽到了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風裹着泥土、花香的味道靜悄悄侵襲,讓人覺得清新、舒适、内心平靜。
黎尋沒意識到自己在偷笑,莊寒星竟然說要留作紀念。
最後,莊寒星選了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石頭裝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