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不見脾氣上漲不少,”莊寒星噗嗤一笑,細心将那為數不多的眼淚用紙巾帶走,一邊擦一邊看,“嗯,好像長胖不少,個子也高了點,都快超過我了。”
“看來我不在家,你特别開心吧?”
“你知道就好。”
“行行行,”莊寒星好笑地撇撇嘴,在心裡跟着李念星念叨了一句“知道就好”後收起紙巾,忽略李千意問道:“你怎麼來了?前幾天不是說要去國外玩。”
“要你管我?我想去哪去哪!”李念星先是噎了他一句,緊跟着再下刀子說事實,“我就是怕你一個人出來玩的太開心,所以特地來膈應你的。”
“小崽子,說的什麼話。”莊寒星沒好氣地給了他一腳,“滾去沙發等着,我去洗個髒。”
說罷,莊寒星幾乎是用跑的方式沖進衛生間,強壓住的惡心早已瀕臨崩潰,臉頰被玷污的那塊皮膚在灼燒在發癢,他恨不得将那塊皮肉生挖下來。
也不管洗漱台上放着什麼清潔用品,莊寒星随便抓了擠到手心沖水打沫往臉上擦。
水流不停流,嘩啦啦表明沖洗人的焦急,莊寒星洗了一遍又一遍,臉頰那塊被他搓的通紅,可無論他怎麼洗都覺得髒,都覺洗不淨。
像是廁所裡的蛆蟲在臉上蠕動,讓他深感厭惡和灼心——怎麼會這麼惡心,他媽的,李千意這個王八蛋。
鑲嵌在牆上的梳妝鏡被濺起的水花勾出一道道蜿蜒水痕,鏡内,黎尋站在莊寒星身旁欲言又止。
又是幾遍過後,黎尋再也壓抑不住,走上前抓着莊寒星手腕說:“夠了,可以了,已經洗幹淨了。”
莊寒星錯愣擡眼,對視瞬間當即紅了眼框。
都忘了黎尋一直在,所以剛剛自己的醜态,被李千意羞辱,被弟弟嘲諷的畫面……黎尋都在場。
沒什麼,不算什麼大事,莊寒星強裝鎮定安慰自己沒事的,他艱難擠出一絲微笑說知道了。
轉身拿毛巾擦臉,看到斑駁水痕中黎尋的臉,他忽然開口說:“黎尋,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他轉身面對黎尋,指着紅腫的臉頰說:“能麻煩你親一下這裡嗎,我不知道該怎麼不去在意,媽的太惡心了。”
這是他當下唯一能想到的掩蓋方法,他喜歡黎尋,如果能被黎尋親吻,還沒被黎尋吻過……雖說理由很牽強。
一滴兩滴,滴答滴答,水龍頭開關沒關嚴,水滴井然有序跌落至水池。
看黎尋盯着自己不說話,莊寒星為難地抓抓頭發,“不然你給我一拳也行,隻要能壓過這陣反胃。”
“我可舍不得打你,”黎尋終于開口,腳步慢慢逼近,他把手放到莊寒星肩膀上鄭重其事問,“真的要我親你?”
“對對對,你快點。”莊寒星兩眼一閉,甚至向前走了一小步,揚起臉頰貼近黎尋,仿佛下定某種決心,“你親用力點,啃我也行。”
黎尋擡起眼,挑釁似的掃了一下門口站立已久的李千意,然後撤回眼眸吻上了莊寒星的唇。
事出意料,莊寒星沒想到黎尋竟然,竟然……他瞪大眼睛注視黎尋,後者則掐着他的下巴強迫他張嘴。
莊寒星沒防備,嘴唇張開的瞬間,濕滑的舌頭猛地擠進嘴裡纏上他舌尖。
一切發生的太倉促,莊寒星手足無措,不知道當下是去是留。
不是,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了?有點暈頭,今晚不管是李家兄弟的出場還是像變了個人的黎尋,都讓莊寒星摸不準頭腦。
不過,這就是和喜歡的人接吻的感受嗎?有點,神奇?竟然是這樣?腿軟得有些支撐不住身體,腎上腺素應該飙升到頂了吧,心跳好快,好似要沖出皮肉。
身體好像在發抖,怎麼這麼不争氣?好想咽一下喉嚨,怎麼感覺嘴裡有好多口水?好想緊緊抓住黎尋,好想反擊!
黎尋好像在掐自己的……腰?不對,怎麼感覺腿在向後撤?
好涼!突兀的冰幫助莊寒星找回了點理智,他本能偏頭去看,原來自己的背被黎尋抵在了牆面上。
“讓我幫你還不專心?”黎尋略帶沙啞的聲音低低傳出,莊寒星皺眉去尋,下一秒脖頸便被溫熱的大手覆蓋,嘴唇又一次被撬開。
莊寒星狠狠打了個寒顫,擡眼看到黎尋直白灼熱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吓得立刻閉眼任由黎尋掌握。
吻什麼時候結束,莊寒星不知道,理智恢複時他正靠在黎尋懷裡喘息,而黎尋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他後背。
“現在什麼感受。”察覺人驚醒,黎尋勾唇問道。
“有點,”莊寒星大腦還處于懵逼的鍊接狀态,突被詢問,他傻不拉幾說,“頭有點暈,心跳也很快,好像有點缺氧。”
“那還難受麼?”
“不了,”莊寒星用額頭抵着黎尋鎖骨,閉眼說,“黎尋,你不愧是醫生,什麼病都能治。”
“嗯,再緩一會就會好。”
說罷,黎尋将莊寒星按進懷中,目光直視不遠處洞悉一切,強行壓制滔天嫉妒的李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