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扇隻有巴掌大小，顔色是粉藍色的，扇葉軟趴趴的，最多價值三塊錢。

符咒紙上的朱砂印記還挺新鮮。

“……”

琴心感覺自己眼皮直跳。

你這是打算裝神弄鬼跳大神麼？

最終收回餘光，琴心決定眼不見為淨，繼續專注在手上的工作。

“你可不要小看這台小風扇。關鍵時刻，還得靠它”景琛微微勾起了嘴角。

話音剛落，他就按下了那個看起來同樣十分廉價的紅色按鈕。

嗡嗡嗡——

小破風扇還真的轉動了起來，扇葉晃晃悠悠的，吹出一陣……呃，冷冽的風？

似乎還帶着一股奇異的檀香味？

符咒被電風扇吹出來的風吹得飄起，獵獵作響。

景琛将小風扇對準了筆記本電腦的散熱口。

涼風吹在筆記本電腦的通風口上，電腦風扇的聲音竟然奇迹般地變小了。

剛才還滾燙的機聲，溫度迅速降了下來，電腦屏幕上的紅色字體也逐漸變淡，最終直接消失。

“搞定！”琴心心中一喜，快速開始敲擊鍵盤，停止了自毀程序，數據流變得有序。

“我早就說了吧！”景琛十分得意地朝琴心挑了挑眉毛，“物理降溫有時最有效。當然，得加一點玄學Buff。”

琴心眼皮都要翻到發際線上了。

數據雖然穩定了，但問題沒能解決。

這一次，它打算變換策略。

既然嘗試讀取結晶體和畫冊中的數據會出發自毀病毒，那麼……嘗試灌入一段代碼或許有用。

畫作和結晶體的污染都是黑色的。

于是，她很快編寫了一段代碼。

一段模拟藍蝶生前畫作風格的代碼，充滿豐富顔色和生命力的代碼。

#inject_simulated_life_force(target=corrupted_data, style=BLUE_BUTTERFLY_PALETTE, intensity=0.8f);

// 用光，去編織黑暗…

琴心将這段代碼灌注進墨錠結晶體和畫作中。

就在代碼被灌注進去的時候，那台還在“孜孜不倦”吹着涼風的電風扇上的朱砂符咒亮了一下。

兩者發生了奇妙的共鳴。

筆記本屏幕上先是現出一片片黑暗數據，屏幕上黑壓壓一片。

但，沒過多久，黑色的畫面如同剝落的牆紙一般開始褪色，絢爛的色彩回歸。

斷斷續續的畫面出現在了屏幕上。

光線昏暗、如同牢籠一般的房間裡，一個純淨的小女孩坐在畫架前，不斷地畫着……

畫上顔色鮮豔，充滿了蓬勃的朝氣。

畫面不斷繼續，随着時間的變換，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空洞，畫出的畫面雖然依舊色彩斑斓，但已經失去了之前的活力。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站在她旁邊，似乎在記錄着什麼。

幾份印着【夜莺項目】絕密字樣的文件散落在房間的角落裡。

畫面切換。

一個氣質有些陰郁的小男孩正坐在黑暗中。他畫出來的畫技法一流，但卻全部都是黑色的。

“他患有色盲症，畫出來的畫自然是沒有顔色的。”

一名穿着白大卦的人在記錄本上如是寫道。

随着時間的推移，男孩的視線逐漸從黑白的畫面轉移到了女孩的身上……

最後一幕，女孩在畫作前耗盡了自己最後一絲生命，而男孩扭曲的怨念變成了畫室裡的墨鴉。

畫面結束，整間廢舊畫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靜。

“這個夜莺項目究竟在幹什麼？”稍微恢複了一絲力氣的零點蜃樓打破了沉默。

“根據M的說法，夜莺項目是某種關于感情和負面情緒的實驗。”琴心面無表情地道，“或許……夜莺和墨鴉都是他們的實驗對象。而網絡上攻擊的語言，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為了做實驗，就毀掉了兩個才十幾歲的孩子？”绯夜織夢者不适地皺了皺眉頭。

滴滴滴——

萬用筆記本電腦又響了起來。

一幅畫面在屏幕上顯現。

畫面上色彩流動，十分有規律。

“這是……”琴心湊近屏幕，仔細瞧了一陣之後，挑起了眉頭，“一幅地圖？”

“诶？好像真的是地圖。”景琛越過琴心的肩膀望向屏幕，“你看那裡！是不是一個坐标？”

“沒錯。”绯夜織夢者點了點頭，“這裡應該是一間廢棄的心理診所。”

“心理診所？”景琛微微勾起嘴角，“那裡說不定就是夜莺項目發生的地點。”

嗡——

就在這時，琴心的筆記本電腦發出一陣嘯叫聲。

“怎麼回事？”琴心立刻查看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流轉。

并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

“恭喜玩家！M的核心碎片被強烈的情緒激活，升級‘低級數據流感知（被動）’模塊。！”

“警告！副本‘真相之網’當前世界穩定性大幅下降！區域規則開始出現不可預測的紊亂！請玩家謹慎探索！”

系統冰冷的聲音在琴心腦内響起。

萬用筆記本電腦中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畫室周圍的環境被投射在了電腦屏幕上。

空氣裡漂浮着淡淡的、代表着不同情緒波動的彩色光暈，地面和牆壁上殘留着之前激烈碰撞留下的運行軌迹。

她竟然能夠通過萬用筆記本電腦清晰地看見周圍一切的底層代碼邏輯和數據結構。

啪——

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流恢複到了正常。

琴心這才想起來這個低級數據流感知是一個被動模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