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聶山還撒嬌道:“謝老師,我就摸摸,什麼都不做。”
“呵。”謝輕泉難得冷哼一聲,說道:“你自己信嗎?”
大概是從沒有在謝輕泉口中聽到過如此具有嘲諷意味的話,聶山都愣住了。
好吧,聶山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于是聶山隻能收回自己的手,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當然,收回手的意思是指暫時從謝輕泉的身體上收了回來,至于牽着的手要松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睡覺是一件特别私人的事兒,尤其是習慣一個人睡覺後,便會有一種特别強的領地意識。
所以當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後,謝輕泉此刻感受到的并不是安心,恰好是截然相反的不安全感,就好像是被入侵了領地的野獸,恰好入侵者還是和他一樣,甚至更具備威脅性的存在。
可是謝輕泉在努力的忍耐,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這個年紀談戀愛,就是對自己的重塑。
把那些自己早就塑造好的生活界限,一點點的敲碎,然後讓對方能夠進入自己的世界。
其實聶山也沒好到哪兒去。他家裝修的時候在隔音上下了很多功夫,平時卧室都格外的安靜,完全不用擔心被任何聲音打擾。
但現在當房間多出一個人後,聶山便能清楚聽見謝輕泉的呼吸聲,就像一個羽毛一樣,在他内心、身體上不斷畫圈。
“謝老師,睡了嗎?我有點睡不着。”
“沒睡,需要我給你講故事嗎?”
“那你給我講個吧。”
謝輕泉還是低估了聶山臉皮的進化速度。不就是想試探自己的底線嗎?
“聶山,你冷嗎?”
聶山不知道謝輕泉是如何把話題突然轉移到這上面的。但他同樣老實回答道:“不冷。”
“可是我有點冷。”
“那我去給你拿床被子。”
聰明的人,偏偏在這一刻傻裡傻氣。謝輕泉直接順着聶山的手用力,将聶山抱入自己的懷中。
“這樣就好了。”
在安靜的卧室,空氣變得更加厚重,就像是梅雨季的S市,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謝輕泉的手臂緊緊環繞住他,一動不動。聶山的脊背倏然繃緊,耳畔被溫熱呼吸纏繞的瞬間,連喉結都忘了顫動。
帶着熟悉皂香的睡衣布料擦過指尖,分明是夜夜相擁而眠的觸感,此刻卻陌生得令人暈眩。
謝輕泉的手掌穩穩地壓在他的腰間,指腹傳來的溫度讓聶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微微顫抖。
兩人的胸膛幾乎緊貼在一起,聶山能清晰感受到謝輕泉那穩定的心跳與自己不安的跳動相交織,心跳原來也能震耳欲聾。
“謝老師。”聶山僵硬問道。
“不要再亂動了,就這樣睡覺。要是再睡不着,你給我去側卧睡覺。”
謝輕泉極其強勢地說道,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随後謝輕泉輕輕地調整了一個角度,将聶山抱得更緊了些。
聶山現在完全不敢動彈,他知道如此親密的擁抱已經是今晚的極限,如果再越界的話,恐怕真會被攆到側卧去。
可是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聶山内心哀嚎道:這怎麼睡得着啊。
動又不敢動,又舍不得謝老師的擁抱,聶山就像個棒槌一樣。
謝輕泉身上的氣息溫暖而安穩,那種安全感讓他不自覺地放松了緊張,聶山此刻也有閑心整理自己的情緒。
謝老師給自己的感情太坦率了,就像是孟春的陽光,讓人渾身上下都感到舒心。
沒有糾結,沒有索求,沒有争執,有的隻是平淡的浪漫。
什麼時候才能和謝老師結婚啊。聶山滿腦子都是這問題。
相比于聶山的糾結,謝輕泉就要舒服的多。他也沒想到聶山抱起來會那麼的舒服,他幾乎能感受到聶山身上肌肉的溫度與彈性。
難怪有那麼多人會喜歡相擁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