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輕泉和聶明宇離開後,聶山直接挑明道:
“爸,你說吧。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誰又來找你說這些事?”
以聶山對他爸的了解,不會想到在謝輕泉拜訪時候說這些,多半是有人在背後嚼舌根、出主意。
“這不是誰找我說問題,你這件事就是你做得不對。你幫幫家裡人怎麼了?”
聶廣程當然不可能“出賣”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想在兒子面前失了份,咬着牙也不承認。
二人争執了很久,聶廣程拍着桌子,用最大的嗓門喊道:“難不成你的親人會害你嗎?”
因為心虛,所以才想用音量讓聶山屈服。
聶山知道聶廣程還是分不清楚其中厲害關系,他便說道:“之前二姨背着我簽的合同,我賠了100萬。”
一個數字,便讓XX沉默下來。但他依然有自己的看法:“你要是去露個面,不就不用賠錢,而且還能賺一筆嗎?”
“爸,我還有其他的合同,它們有規定我不能有競品活動。一旦我違約我會賠得更多。而且,以後我的工作也會因為我出席過這些活動而受到影響。”
“你說,我怎麼敢讓他們插手我的工作。”
“他們不會你就不能教嗎?”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要工作攻擊,就隻想着賺錢。今天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以我的名義簽合同,明天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麼?”
“他們是親戚,不會害你的。”
“爸,我就這麼說了,你要幫親戚可以。我每年給你的錢,你都可以拿去幫助任何親戚。但除此之外,我不會再提供任何的幫助。”
聶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搖擺的空間。
聶廣程被氣得不打一出來,說道:“你怎麼和我說話的?”
“爸,我對你和媽那邊的親戚都是一視同仁的。能幫就幫,但是不能幫過頭。”聶山态度很堅定。
朱敏也知道自己老公在親戚這件事上擰不清,從小到大都擰不清。但這就是華國的家庭,聶廣程作為家裡的長子,從小到大都被要求要照顧弟弟妹妹。
當年小學都沒讀完,聶廣程就跟着聶山的爺爺奶奶下地幹活,而他的弟弟妹妹卻能一路讀到高中。
這就是聶廣程的一生,并非不幸,隻是無可抵抗的命運。
“廣程,這些年聶山對于你家那些親戚已經是盡心盡力了。老家那些做生意的,隻要是一家人一起幹的,哪沒有不扯皮的。每年過年,村子裡鬧得笑話還不多嗎?”
“兒子這麼做,其實也好,能避免多少麻煩。你要是不好拒絕,以後就我來拒絕。”
聶廣程也沒想到一家人都不理解他,包括聶明宇之前便已經冷嘲熱諷他很多次,甚至直接和。
本來以為今晚聶山多少會給自己面子,結果沒想到聶山依然咬定不松口。
桌上的菜也涼了,和此刻飯廳裡的氣氛一樣。
聶山開口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明天我和輕泉就要走了,就這樣吧。”
聶山冷漠的樣子的确相當有壓迫感,聶廣程明白自己兒子是真的生氣了。這些年家裡大事都是聶山在做主,他一旦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如果說謝輕泉是通過證明自己,得到了自己母親的認可。那麼聶山就是徹底支撐起了整個家庭的開支,從而成為了真正的一家之主。
朱敏看自己丈夫已經沉默,她便岔開了話題:“輕泉和明宇怎麼還沒回來。”
聶山也有一些擔心,雖然理智告訴他謝輕泉應該不會為自己家的事而生氣,但畢竟第一次來就遇到如此明顯的針對,聶山還是會擔心謝輕泉會難過。
更何況,還有聶明宇那個刺頭在,聶山十分确信他會對謝輕泉說一些奇怪的話。
“我出去找找吧。”聶山剛準備起身,他就看着謝輕泉和聶明宇走了進來。
一個人輕松帶笑,一個人異常嚴肅。
聶山忍不住便笑出了聲,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肯定在謝輕泉那兒吃癟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這果然是他喜歡的聶老師啊。
“怎麼才回來,菜都涼了。我拿去熱一熱。”朱敏熱情說道,仿佛二人真的隻是出門拿了個東西。
謝輕泉連忙阻止道:“阿姨,不用熱了。我剛才已經吃得很飽了。我在外面和明宇聊開心了,一不小心忘了時間。”
聶明宇癟了癟嘴,什麼聊天,明明就是在套他的話。但聶明宇也不可能把這麼丢臉的事情給說出來,就讓它被遺忘吧。
唯獨聶山直接就把謝輕泉拉過去坐在自己身邊,說道:“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聶明宇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他明顯是在擔心謝輕泉把自己給出賣了。
謝輕泉很自然地說道:“一個老師,一個學生,還能聊什麼,當然是聊他的學習呗。我倒聊得挺開心的,不過明宇可能嫌我啰嗦了吧。”
聶山撓了撓謝輕泉的手心:你覺得我會信嗎?
謝輕泉直接掰扯聶山的手指:嚴肅點,給你弟弟留點面子。
聶明宇還是太年輕,并沒有看出他哥和嫂子之間無聲的交流與較量。
而朱敏則一臉高興,說道:“謝老師啊,你是大教授,你要多說說說明宇這孩子的學習問題,他太讓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