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導正在找人幫忙,其實對于這種正劇電影,最好的做法就是美化結局。”
謝輕泉點頭:“我明白。反正犯罪影視作品,結局一定是壞人被繩之以法。”
“額……”聶山也無法反駁,畢竟謝輕泉說的是實話。
“你們沒想過尋求相關機構的合作?”
聶山有些詫異地問道:“你還知道這個方法?”
國内想要拍一些題材比較敏感的作品,最簡單的辦法便是獲得相關部門的支持。例如想拍反腐,最好找檢察院合作;想拍犯罪,最好找法院、公安合作。
“這有什麼,我們搞一些敏感問題的研究,一般都是有關部門合作。我之前寫了一個學術經濟的課題,還是教育部的課題。就這樣,我那個課題結項差點都讓我秃頭。”
謝輕泉可不是說笑,那段時間他頭發一把一把的掉,比讀博還折磨人。
摸了摸謝輕泉還算茂密的頭發,又留下一個吻,聶山說道:“我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但這個案子原型是高檢主動複核的,所以他們希望我們能以高檢作為切入點,來講整個故事。”
“但這樣,整個劇本的主題、表達、結構就全部變了。”
“現在《遲到二十三年》其實是在講命運的無情、個體的反抗,一旦以檢察官作為主角,那就更偏向于正劇了。”
“其實我也有私心……”聶山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幾分不好意思,但他最後還是如實說道:“如果《吃到》的重點向檢察官的角色傾斜,那我就不是絕對的主角了。”
“接《吃到》這部戲,就是因為宋烈這個角色很打動我,我知道隻要自己演好,就能讓無數觀衆落淚,而且還有機會搏一搏國内電影節的影帝。”
“你會不會覺得我動機不純?”
謝輕泉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對自己這麼沒自信?目标隻是國内電影節的影帝?”
聶山搖頭:“我當然有自信,隻不過《遲到》現在的情節,不适合拿出去參展。”
哪怕《3》是真實故事改編,在現在的輿論情況下,也不适合拿出國參展。不怕沒得獎,就怕得大獎。
聶山的競争者們,有的是方法引導輿論,什麼為了拿獎故意抹黑國家形象,迎合外國人審美等等。
謝輕泉笑着說道:“那我還是想看一部你能拿影帝的作品,而且我有預感,它一定會成為一部經典。”
聶山心滿意足地笑了,說道:“你這麼相信我?”
“當然。”謝輕泉一副幫親不幫理的樣子,讓聶山高興壞了。
雖然《遲到》的問題還沒得到解決,但聶山也沒有那麼焦慮了。他準備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獲得有關機構的支持。
可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原本計劃好的拍攝地那邊一直不松口,不是直接拒絕,而是咬定隻能給出十五天的拍攝時間。
别說鄭周升,就連聶山這幾天也有點上火了。
至于合同?和司法機關講合同?
“你們現在準備怎麼做。”謝輕泉看着努力壓着自己火氣的聶山問道。
“現在計劃就是換地方了。我和幾個主要演員的共同檔期隻有六月到十月這段時間,不可能再延遲了。”
“可是臨時協調場地,最多隻能找到市一級的部門合作。它們的話語權不夠,如果後期S省那邊不滿意,很有可能沒法上映。”
《遲到》畢竟關乎到整個S省的司法形象,一旦在審核的時候,他們向上級部門反應,《遲到》大概率是沒法上映,或者必須要大幅度的加工與美化。
《遲到》本來就沒法參加國外影展,如果沒有辦法在國内上映,那整個項目現在就可以宣布死亡了。
“想要和省級部門合作,最少也是幾個月的時間。”
畢竟《遲到》通過了備案,導演也拍過主旋律電影,聶山和其他主演也是國内首屈一指的演員,甚至故事的原型也有官方台拍過紀錄片,算是徹底定性的事。
隻要多花時間,肯定能找到願意為《遲到》站台的省級機構。
可問題是《遲到》缺的就是時間,一旦改期就涉及到違約。就算演員不要違約金,想要再湊出時間,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你也不要太焦慮。”謝輕泉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幫忙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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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校長,沒打擾你吧。”謝輕泉一大早就來到了C大副校長陳文波的辦公室。
“喊什麼校長,喊師兄。你這喊得我頭皮發麻,以為你是來找我公事公辦來了。”陳文波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自己這師弟可是昨晚突然給自己發消息,說有事想找自己幫忙,他還真的意外。
“師兄,這次其實是有私事想找你幫忙,按道理應該找個更隆重的場合,但這次的确是有點急。”
“說吧,有什麼事兒。”陳文波很随意地說道。
當年謝輕泉入校之後,他們共同的老師才給他發消息說謝輕泉是他師弟,讓他幫忙多照顧。
但事實上,無論是職稱、基金還是優青的評選,陳文波都沒插手。
不是因為他不願意幫,而是謝輕泉的足夠優秀,壓根就不需要他操心。
評副教授的時候,同齡講師還在發國内C刊,謝輕泉直接扔了兩篇頂刊出來。評教授的時候更離譜,謝輕泉不僅論文加量,連國家級課題都完成兩個。
誰還不知道C大經院有個年輕的卷王學者啊。
現在謝輕泉在同齡學者中已經算是第一梯隊了,對經院乃至C大都頗為重要。雙重因素一疊加,陳文波對謝輕泉的态度怎麼可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