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幸也不催促,就在一邊靜靜地等,不一會,客人多了起來,兩人也不好意思再占着位置,就起身告辭了。
走出小店,時值正午,街上已經熱鬧起來。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身上,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禦幸突然又有點犯困,澤村大概也有同樣的感覺,伸了一個大懶腰後扭過頭:“禦幸前輩,來接球吧!”
“現在?”
“嗯。”澤村瞪着他的大眼睛,仿佛要看進禦幸的心裡去,“我早上來找你的路上,發現附近有個公園,現在這個時間小朋友都回家吃飯了,正好合适。”
禦幸一言難盡地看着澤村:“你不會就為了接球才特意跑過來找我的吧?”
“呐哈哈哈!原因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難道你就不想接一接曾經的好拍檔,如今明治的王牌,紫色旋風,烈焰左投改,澤村榮純的球嗎?”
“就憑這話是你自己說出口的,就很值得懷疑真實性。”禦幸口頭質疑,行動卻很聽話。
兩人到了公園,找了塊合适的地方,帶上手套的一瞬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禦幸像從前那樣很自然地說出口:“先來十球把肩膀活動開。”
“噢!”
球入手套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清脆,對面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但球的力道卻絲毫不變。十球完畢,禦幸蹲了下來,還是那個熟悉的欠揍表情,“那我們就從紅中開始吧。”
澤村嘴上說着“你這個四眼混蛋看不起誰呢!”一邊用盡全力把球投進手套裡。
手套是紅中,命中的也是紅中。
禦幸覺得自己的手心有點發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高一的那一天,心血來潮拉着隻有一腔熱血的澤村對東前輩口出狂言,那時的澤村就隻會扔紅中,一晃近七年,同樣是紅中,澤村卻從一個菜鳥徹底成為了一個可靠的投手,一個可以讓捕手燃起來的投手。
“那……我們還是按numbers來投嗎?”
哪怕時隔四年,澤村還是讀懂了禦幸的表情,“嘿嘿,今天我可是要投個盡興哦!cap你準備好了嗎?”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貪心啊。”
“嘿嘿嘿,你明明也很期待嘛,你這個口不對心的家夥。”
“是是是,那先從七号開始吧。”
“來咯!澤村大人的烈焰投球!”
“能不能不要這麼吵……”
……
雖然隻是私下練習,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捕手,是絕對不能放任投手胡鬧的。在投滿一百球後,任憑澤村怎麼無理取鬧,撒潑打滾,禦幸就一個态度——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兩人吵吵鬧鬧地收操,吵吵鬧鬧地吃了個下午茶,又吵吵鬧鬧地回到禦幸的公寓。澤村死纏爛打要禦幸給他分析球種和配球,禦幸無奈之下又隻能重操舊業,明明是高端大氣寬敞明亮的公寓,禦幸卻有種回到十一号室的感覺。
畢業之後,禦幸沒有懷念過學生時代,因為成為職業球員一直是他的目标,可就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有點懷念在青道的時光。禦幸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就矯情了?怕不是年紀大了吧。
那一天的配球課堂時長感人,最後是因為澤村要趕地鐵回宿舍才匆匆結束。因為假期時長原因,禦幸很快要回福岡,澤村也還上課訓練,兩人之後并沒有再見面。雖然沒有見面,但禦幸覺得自己仿佛又活在了澤村的包圍中。
一開始隻是關于棒球的各種咨詢和展示,諸如“今天的守備訓練不是很順利”“今天的十一号球狀态絕佳”“練習賽猜球百猜百中,澤村大人天神降臨”等等。後來逐漸多了一些球場上與打球無關的其他日常,球場一角、隊員打鬧、監督罵人等等,應有盡有,最後甚至連自己的一日三餐和不會做的作業都要發給禦幸,禦幸隻能無奈回複:“你覺得隻有高中學曆的我能給你什麼有用的建議呢?”然後收到澤村無情的嘲笑。
禦幸休假回來後,一開始球團管理團隊還擔心過他的狀态,畢竟心理問題可大可小,也不是說調整就能馬上調整好的,甚至一度考慮要不要将他暫時下放回到二隊,可是負責禦幸的心理醫生卻表示禦幸的心理狀況并無大礙,而且禦幸的競技狀态确實也慢慢調整了回來。
随着禦幸一起調整回來的,還有隊友的八卦之心。
據禦幸身邊第一“紅人”中山第一手消息——禦幸很有可能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