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聲音小一點,别人都在看我們了!還有我現在不是你的cap!”
“你永遠都是我的cap!”
對面的鹿島一邊安靜用餐一邊看着吵吵鬧鬧的兩人,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們兩人關系真是好呢。”
“是吧!”澤村對鹿島的印象很好,礙于旁邊低氣壓的狼谷才不敢主動上前搭話,難得對方主動遞過話頭,熱情得不得了,“畢竟我可是禦幸前輩最可靠的後輩!”
“你到底哪裡可靠了?”
“禦幸前輩你總是口不對心呢!心底裡明明就是對我非常地認可,嘴上卻總是否認。來吧,直面自己的内心,大膽說出你最真實的想法。”
禦幸大膽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你并沒有很可靠。”
“哎呀呀,我們cap還真是害羞呀。”
“并不是害羞。”
“我能理解有些事是很難直接說出口的。”
“我已經說出口了。”
“我們cap即使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球員了也依然腼腆呐。”
“你能不能聽聽我說話。”
鹿島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兩個相處真的很有意思呢。沒想到禦幸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面。”
“嗯?是嗎?”澤村不贊同,“我們cap平時雖然腹黑又毒舌,但一直都挺活潑的啊。”
“那可能是因為有澤村你在吧?”鹿島回答的是澤村,眼睛看的卻是禦幸。
明明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溫柔模樣,禦幸卻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不自覺有點臉紅。
旁邊的狼谷已經把飯吃完,擦了擦嘴接過話,“不要把自己的客戶吓跑了。”
已經吓跑了,禦幸在認真思考要不要換一個心理醫生。
澤村看看身邊三人,感覺自己好像懂了又沒完全懂,拉不下面子打破沙鍋問到底,想着等私下再問禦幸,結果瘋了一早,一到房間就呼呼大睡,睡醒又拉着禦幸風風火火投入下一輪尋找刺激之旅。
起初兩人隻是帶着些許叛逆情緒,一時興起逃離東京,沒想到實打實過了個充實假期。
一晃五天過去,兩人滑雪上頭天天早出晚歸,兩眼一睜抱着雪闆就往外跑感受腎上腺素飙升的感覺,滑累了回來洗漱後倒頭就呼呼大睡,第一晚那種微妙的氣氛仿佛就隻是一個錯覺。
澤村進步神速膽子也大,剛上手沒多久就追在禦幸屁股後跟着滑,一開始禦幸怕他亂來出事,總是收着,漸漸地就發現,自己哪怕稍微加速,澤村也能跟上,就開始越滑越快,越滑越放飛。
兩人從一開始像個小串串在雪場上直上直下,到後來猶如兩顆流星你追我趕穿插而行。
也許是行程過于特種兵,除了第一天在餐廳碰上鹿島和狼谷,後來四人再也沒有碰上過。眼看假期即将結束,澤村提議回去之前再好好請鹿島和狼谷吃頓飯,以表感謝。
禦幸沒有異議,二話不說約了鹿島,對方也答應了。
因為這是臨行前的特意答謝,禦幸特意在一家評價不錯的高級餐廳預定了一個小包間。
包間是典型的日式裝修風格,拉開日式推拉門,方正的房間,左右兩邊牆上都挂着澤村看不懂的日式畫風挂畫,中間擺放一張正方形矮桌,四邊各有一張坐墊兩個靠枕,桌上已經擺放好四套精緻繁複的餐具。正對是和入口一樣的日式推拉門,門外是酒店的内庭,換個季節把門拉開,就能文藝一把,一邊賞景一邊用餐。隻是現在是大雪紛飛的寒冬,誰也不想在冰箱裡吃飯。
澤村進門就預感到這頓飯肯定不便宜,悄悄扯着禦幸的衣擺說:“這裡應該很貴吧,我可能得存幾個月錢才能還你。”
禦幸剛想說話,鹿島就先替他回答,“你不用擔心哦,禦幸可有錢了,再請幾頓他都不心疼。”
鹿島原隻是想開個玩笑,打趣一下禦幸,澤村卻很認真地向他解釋,“我知道禦幸前輩出得起錢,但是這頓飯是答謝您和狼谷先生慷慨幫忙把房間讓給我們的,既然我有份享受,自然也要一起答謝了。”
澤村的話讓鹿島有些許意外,撐着一邊臉微笑看着澤村,“是我看人膚淺了。”
“嗯?”澤村覺得自己聽不懂鹿島說話,戴眼鏡的人都這麼高深莫測的嗎?
這家餐廳的出品和他的裝修風格一般,典雅又精緻,所幸味道不差,不是那種空有其表的高級詐騙餐廳,澤村一邊大呼好吃一邊在心底默默為自己的錢包流淚。
鹿島看今天是旅途的最後一天,明天大家也沒有去雪場的打算,就點了瓶低度數的果酒小酌一番,增添點意趣,不曾想這酒風味确實好,酸甜易入口,大家不自覺都多喝了幾杯。
度數再低,架不住喝得多。
一頓飯下來,桌上精緻的小酒瓶積累了四五個,酒勁上來,大家都不自覺顯露出些真性情。
“禦幸第一次來我診室的時候,臉可臭了,一看就是個麻煩的家夥。”鹿島雙手交叉,手背托着下巴,一臉溫柔地對澤村吐槽禦幸。
禦幸看心理醫生的事從不和澤村提起,難得當事人在,澤村聽得比上課都認真,“他這種什麼都憋心裡的人就非常需要幫助。”
鹿島搖搖頭歎了口氣,“可他不配合啊,三腳踹不出來一個屁,剛開始接觸他的時候,可把我給頭疼的,都想直接撬開他的嘴。”
禦幸覺得鹿島是真的喝多了,連溫柔斯文的人設都開始崩了。但一看旁邊的狼谷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心想搞不好這才是他私下真正的樣子。
澤村不能更贊同,“禦幸嘴巴确實嚴,平時我說十句話他都說不了一句。”
禦幸忍不住反駁,“那是因為你話多,我插不進去話好嗎?”
“可是我看你和澤村一起的時候話挺多的啊。”鹿島看着澤村雙眼亮晶晶的,“我也不是沒見過他私下在球隊的樣子,酷得要死,他的隊友來我這裡做疏導的時候,提起他就沒人覺得他不欠揍的。”
“鹿島,你喝多了,作為醫生你這不算洩漏病人隐私嗎?”禦幸看向狼谷,“你也不管管他嗎?”
狼谷一臉無所謂,“他又沒有指名道姓,不算洩漏個人隐私。況且大家都這麼說,需要反思的難道不應該是你嗎?”
禦幸被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面兩人是一個陣營的,自己雙拳難敵四手,自暴自棄地起身去洗手間暫避風頭。
狼谷喝得也不少,跟着一同離席。桌上就剩下比鄰而坐的澤村和鹿島。
澤村難得看見禦幸吃癟,心情大好,端起酒杯打算一飲而盡。
鹿島維持着姿勢,笑眯眯看着澤村,“澤村,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哦!很好玩哦!滑雪很刺激,酒店客房也很舒适,餐廳除了那個咖喱豬扒味道都不錯,而且……”澤村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還是第一次來北海道滑雪,多虧了禦幸前輩照顧,打點好一切,我玩得很盡興呢。”
“嗯。”鹿島點頭以示贊同,同時輕飄飄抛給澤村一個重磅炸彈,“這我也沒想到呢,禦幸這家夥,連個戀愛都沒談過,居然這麼會照顧人。”
酸酸甜甜的果酒岔入了氣管,澤村咳了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