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就把炮口轉向小天狼星：“這肯定不是你自己說的，對不對？你早就把小時候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還記得自己姓布萊克嗎？我看你是要改名叫小天狼星·波特了！”

“我看忘記過去的人是你才對吧！”小天狼星又跳了起來，“是誰以前最喜歡去倫敦街頭玩的？現在又是誰要去把那些陪你玩的都宰掉的？等以後是不是要把你心愛的克利切的腦袋也砍掉挂走廊裡？”

小布萊克怒極反笑，瘦削的臉龐氣得通紅：“我喜歡去倫敦玩？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面到底是小天狼星還是波特的另一半靈魂！”

說完，他從座位上蹿起來，拽着小天狼星的領口，怒目而視的兄弟倆隔着中間的桌子對峙。

“你聽好了，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我去倫敦玩從來不是因為我喜歡麻瓜。”單詞從他緊咬的牙關裡蹦出來，“是因為我，和、你、一、樣，痛恨那個狹窄的地方。”

他松開手，把小天狼星擲在他的座位上，塔西娅看到小天狼星的下巴咬緊。

“但我為什麼不跟你一起跑出去呢？”他神經質地把手攤開，好似站在舞台上，下一刻似乎要歇斯底裡地大笑。

“那我因為我看透了！”他用居高臨下的蔑視眼神看着他哥哥，就好像小天狼星曾無意中對他做過的那樣。

“我從那棟房子跑到這座城堡，在這裡，我每天能走在家裡一年的距離。可這有區别嗎？我還是被困在一個地方！”

“你以為每天能撒開歡地跑就是自由嗎？那你能去這世界上的每一個地方嗎？你不能！你走在倫敦路上要時時刻刻擔憂自己口袋裡的魔杖尖是不是會引起旁邊過路人的注意，你不能時時刻刻都用一個飛來咒把需要的東西拿到手——這是自由嗎？這是嗎？！”

“你告訴我，小天狼星，這部保密法和格裡莫廣場有什麼區别？我們進出格裡莫廣場要趁着夜深人靜，我們施魔法要趁着身邊沒人，這有什麼區别？這可笑的保密法不過是一個更大，更隐蔽的格裡莫廣場，把我困在裡面，動彈不得！”

他停下了，四下寂靜，小天狼星空洞地盯着他，仿佛從未意識到他弟弟已經到了有能力思考的年紀。

小布萊克喘息着，用嘶啞幹燥的嗓音繼續：“你自以為找到了自由，安于現狀。那我們的約定就由我自己來實現！”

他拉過椅子上的帽子，向小天狼星投射最後一道輕蔑的目光：“别再找我了，在你會用自己的腦子之前。”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沖出豬頭酒吧，末了，還撣撣肩膀。

“他們……”莉莉瞠目結舌。

塔西娅當然知道那個約定。沒有哪個活蹦亂跳精力充沛的孩子樂意整日待在陰暗壓抑、裝潢恐怖的百年老宅裡，逃出被禁锢的命運似乎成了布萊克的家族傳統。

“如果我有弟弟妹妹也會這樣的！”詹姆勉強開口，給小天狼星找補，“永遠以為是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面的可愛小孩。”

“總有下次的，他才十五歲。”普威特兄弟一左一右地攬着小天狼星的肩膀安慰他。

任務失敗當然不是最打擊小天狼星的，更糟糕的是他弟弟的立場。他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立場，而這推翻保密法的訴求，注定了他不能和小天狼星，和鳳凰社站在一起。

接下來的半天，小天狼星都像是被陰雲籠罩，不論詹姆怎麼逗他，都不為所動，像幽靈一樣陰郁地飄在所有人身後。

最後，還是詹姆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什麼。塔西娅仿佛看到小天狼星獵犬一樣的耳朵威風凜凜地立起來，正機敏地轉動，尋找獵物的線索，她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可不想再聽莉莉大罵詹姆了——

“叉子和我有點事。”沒等塔西娅開口，他們就像真正的獵犬一樣飛奔，消失在霍格莫德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