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貝爾比不久前才為了保護狼毒藥劑的知識産權和魔法部撕破臉,塔西娅清楚地看到萊姆斯的笑容變得更加僵硬。
沒等到他把話題轉向下一個方向,對面的人就通情達理的繼續向下說:“既然你也是狼人孩子,我也沒什麼好委婉隐晦的。我們最大的困難,根本不是每月一次的月圓變身。”
“我朋友說——是另一位鳳凰社成員,他一直認為我,隻是有點毛茸茸的小問題。”萊姆斯真心實意地說,但還是不着痕迹地強調鳳凰社的身份。
“你有許多值得的朋友。”年齡較大的那個人點點頭,眼神複雜,“如果鄧布利多能早一點創辦這個社團就好了,我孩子錯過了很多機會。有時候我想,我們這些努力生活的狼人家庭,也該像格雷伯克的狼群一樣,團結在一起,讓這世界看看真正的狼人是什麼模樣——方便告訴我你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嗎?”
萊姆斯表情古怪,隻是順着對面的話往下說。
“這是怎麼回事?”蘇特爾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塔西娅身邊,還沒到關鍵點呢,看看——我是說盧平!”
蘇特爾斯頭一次在這方面痛失良機,他們清楚地聽到萊姆斯的聲音在說:“魔法部沒有為我父親支付工傷賠償,因為是他在庭審現場的言論激怒了格雷伯克。”
“這是怎麼回事!”蘇特爾斯像條蛇一樣嘶嘶叫着重複,“幹預他,斯通,混淆咒或者遺忘咒,别讓這小子再提之前的事了!他父親的那句話影響已經夠惡劣了,制止這場鬧劇!”
“你瘋了?”塔西娅可以理解他對談判的結果充滿野心,也願意用自己的天賦為談判增加勝算,但是——在談判現場篡改記憶、幹預決定,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考試作弊呢?更何況,那可是萊姆斯,任何一個真心對待朋友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魔法部官員的兒子。”老年人的聲音淡淡的,“我還以為你們會得到補助呢,畢竟他們從普通人身上收了那麼多加隆,但巫師社會還和幾百年前一個樣。”
這麼說就是還有機會,還好他們今天見到的是一位對鳳凰社印象不錯的狼人家庭。
盡管這麼做頗有禍水東引的意味,萊姆斯還是很識趣地附和老年人對魔法部的諸多指責:“……許多鳳凰社的成員都認為,魔法部這樣做隻會把所有種族都推向自己的對立面……”
“……對對對,要我說魔法部就沒把他們二十八家族以外的巫師當人看。跟着伏地魔一起違反保密法的那些人,如果是純血那就口頭教育放了,混血呢?我聽說有個混血被拉去威森加摩了!”
“是真的。”萊姆斯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許多,“一個月,他們本來想判一年以上的。”
不管怎麼說,談話總歸是回到了他們計劃好的流程中。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但很抱歉,我們沒有那麼多可以提供給你們的幫助。魔法部在案件審理時,對那些和狼人有關聯的巫師總是更加嚴格。”
“我明白。”萊姆斯溫和地說,“加入鳳凰社是我個人的決定,因為我有許多珍貴的麻瓜出身的朋友,不願讓他們在未來淪落到和我一樣境地。”
這似乎超出了閱曆更久的人的想象,她很慢很慢地說:“淪落到和你一樣的境地?你真的認為,如果你們獲得勝利,狼人的社會地位就會大有不同嗎?”
“我當然不能保證。”這個問題不在他們的準備中,但萊姆斯答得真心實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要說不是。格雷伯克所領導的狼群相信食死徒的謊言,是因為他們隻看見眼前的利益,隻意識到自己茹毛飲血的暴戾渴望得到滿足。而我相信鳳凰社,是因為我清楚,隻有平等的底色上才容得下狼人的未來。相信巫師不是錯誤,愚蠢才是。更何況,如果我們隻相信自己人,拒絕團結其他陣營,這樣的做法和純血有什麼區别呢?他們必将失敗,這樣做的我們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他頓了一下:“另外,我很榮幸,被鄧布利多選作格蘭芬多的級長。在接引一年級新生時,我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那些來自麻瓜的小巫師,沒有被既定巫師社會的運行法則所規訓,對我們的印象反而更加客觀真實;即使從書中學到了許多有失偏頗的内容,他們在成年後也更容易接受我們。”
這算得上是超常發揮了。蘇特爾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嗤笑,随後便大踏步離開房間,敲敲門,對這次的行動做出收尾。
“我不知道你還有鼓動人心的天賦。”塔西娅背着包,和萊姆斯一起走下豬頭酒吧的二樓,“要不要來杯黃油啤酒?就對尖頭叉子說是我拉你一起的。”
豬頭酒吧的白胡子老頭遞給他們兩瓶灰撲撲的啤酒,塔西娅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剛走出酒吧,萊姆斯就相當熟練地打開瓶蓋:“對了,我剛想起來,豬頭酒吧的老闆是鄧布利多的弟弟,因為酒吧經營不善,啤酒都是積壓貨。”
塔西娅看看身後的豬頭酒吧,又看看剛剛恢複記憶的萊姆斯。“我收回我之前對你的評價。”她嘟囔,“你真的陰險又狡詐!”
“沒聽說過一個巫師童話嗎?”萊姆斯把酒瓶舉起來,眨眨眼,“狼人在月亮魔法的引導下,全都陰險狡詐不可信賴。”
塔西娅頗為無語地和萊姆斯碰杯,掠奪者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