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禧如往常時間起床的時候,邵海已經晨跑完,還從早市買回早餐并且沖完澡了。
她看着脖子上挂着毛巾,頭發還沒完全擦幹的朋友,心裡“嘶”了一聲,感覺自己還是得早點搬回去,瓜田李下的,避避嫌。
田恬給圈寶整理好衣服,拉着他坐過來吃早飯:“托你姨姨的福,你今天可以吃兩頓早飯~”
圈寶對滿桌碳水毫無興趣,專注地吃紙袋子裡的肉脂渣,平時他爸媽都嫌這個油太多,不樂意給他吃,偏偏越吃不到的就越吸引人。
“怎麼了?”田恬敏銳地感覺到了周禧似乎心裡有事。
周禧斟酌着開口,面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想小說呢,既然要做那就不能随随便便,我想着今天要不要約一個出版社的朋友,跟他聊聊大綱。但是又怕咖啡館那邊……”
“你去聊你的!咖啡館不用你操心,今天小美上崗,我正好給她做新員工培訓。”田恬立馬接茬,同時松了一口氣,剛才還以為周禧又有哪裡不舒服了呢。
周禧就知道田恬最愛她,她像小時候撒謊說要去補習班,結果卻偷跑出去玩的小孩似的,心裡又高興又愧疚。
還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沒變長。
不想跟田恬再聊這事了,周禧轉移話題:“你為啥那麼執着于做新員工培訓啊?過一把老闆瘾?”
田恬用力咬了一口炸糕,白糖汁濺出來,落到桌子上,她又抽了濕紙巾擦桌子,“嗯,先禮後兵,第一天上班還是先把規矩立好,有熟人在,我不自在,要是說得嚴厲了小孩兒又沒面子。”
“好吧。”周禧點頭表示理解,可心思卻已經飄飛到不知哪裡去了。
因為不同路,周禧沒跟田恬一起出門,晚半個鐘化好妝以後,自己打車去了秦朗發她的酒店地址。
嗯,是酒店。
她在出租車上給秦朗發消息說了預計到達時間,秦朗還挺靠譜,比她早到五分鐘,坐在酒店大堂門口的沙發上等他。
路上周禧已經查過了,這是個新開的高檔酒店,超五星規格,景觀确實不錯。
不過……
秦朗說什麼“泳池說起來有點複雜”,就完全是扯淡了。一點都不複雜,就在酒店31樓,隻是不對非入住客人開放。
也就是說,來這遊個泳,還得先開個房。
周禧覺得,秦朗這人,有點意思。
碰上面,也沒說什麼話,她跟在秦朗身後到頂層前台辦理入住,等待的時候随便看了看,高挑的落地窗把海天全都框在眼前,周禧第一感覺不錯。
秦朗對着屏幕錄臉,服務員輕聲細語,提醒同行人員的證件也需要錄入。
秦朗一隻胳膊肘在台面上,看了眼周禧,又對服務員笑着說:“她不住。”
服務員很有職業涵養地說聲抱歉,也沒再追問,把房卡交到秦朗手裡。
秦朗把卡揣進包裡,他今天穿得很休閑,沒有任何圖案的白T,藍色牛仔褲,胸前倒是背了個愛馬仕的灰色斜挎包。
兩個人進電梯,直接去泳池那一層。
坐高速電梯下降的太快,會有耳朵不舒服的問題。周禧預防性地吞了幾口唾沫來平衡耳壓,結果頭頂忽然落下一隻大手。
她仰頭去看,秦朗在她頭上輕輕拍拍就把手拿開了,嘴角彎着,像逗小孩似的跟她說:“有根呆毛。”
周禧露出困惑的表情。
秦朗拍她的那隻手插.進褲子口袋裡,接着掏出來一管口香糖。
他推出來一粒,拉起她的手推到她掌心,“需要嗎?”
藍色的,大概是薄荷味的。
電梯都已經到樓層了,這時候吃不吃的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周禧不給面子地把手掌反過來,那顆口香糖拍回了秦朗手裡:“不要。”
她先邁出電梯,秦朗走在她身後,把她不要的那粒口香糖丢進嘴裡。
在泳池服務台報了房号領了更衣室的手環,空着手來的周禧到商品櫃台挑泳衣。
秦朗也沒問她為什麼沒帶泳具,陪在她身邊當軍師:“白色那套好看。”
白色的是套連體泳衣,雖然腰上遮得很嚴實,但是吊帶、三角褲的款式還挺省布料的。
周禧不是保守派,比基尼她也穿過,隻是誰問他的意見了啊?
她對秦朗笑笑:“你喜歡啊?那問問有沒有你的尺碼呗。”
秦朗也不覺得被嗆了,不過學會了閉嘴,讓她自己挑。
最後周禧挑了套分體的運動款泳衣,樸素得沒有任何亮點。
亮眼的是她挎在手裡那個粉色獨角獸遊泳圈。
秦朗這次訝異地挑了挑眉:“不會遊泳啊?”
周禧坦然:“不會。”
秦朗失笑,摸了摸眉毛,似乎在思索要怎麼教她遊泳。
但他想多了,周禧就沒打算學遊泳,她從小到大去過無數次海邊,每次都套着遊泳圈,就沒想過當個海邊的旱鴨子有什麼不對的。
從更衣室直達泳池,因為是工作日,泳池空無一人,隻有他倆。
還有個靠牆坐在梯子上的工作人員,應該是救生員。
秦朗率先跳進了水,然後站在池邊,伸着手扶了周禧一把。
周禧不會遊泳,但并不怕水,她腰上挂着遊泳圈,兩隻腳在水裡撥拉,輕盈地在水面上飄來飄去,飄到了泳池的另一邊。
這是個無邊泳池,池子盡頭是落地玻璃窗,窗外是望不到頭的大海。
确實滿足了周禧既想下水又想看海的要求。
但又有點像是隔靴搔癢,沒撓到點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