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隐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女孩是太學學子,身上定會些本事,并非手無寸鐵的尋常百姓。
大夏奉行普及的是魯聖所創的君子道,這也是太學主修的道法。
君子道屬于人道,專修者便是人道修士。
玄隐的手被女子緊抓,她被帶着在暗夜中奔襲躲避。
女子找準時機向後方打出一套劍招,随即後方跟随的鬼魅煙消雲散,避陰鈴也即刻安靜下來。
“劍氣浩然,百邪不侵。”玄隐不由道出。
“姑娘方才可有受傷?”女子湊近關心玄隐道。
玄隐笑道:“沒有,姑娘方才将我保護的很好。”
“沒事就好。”女子輕然笑道。
玄隐對眼前的女子倍生好感,生出欣賞之意。
一開始玄隐以為女子是柔弱的,現在看來恰恰相反,這女子是故作恐懼膽小,還把随身攜帶的劍藏起來,讓鬼怪對她放松警惕,從而将她視作目标跟蹤,這樣就能把此處作亂的鬼怪引出來,找準時機制服。
這麼一想,玄隐身旁的女子是聰明機敏的,且她一直将玄隐護在身後保護,說明她是善良的。打鬥過程中,女子沒有離開地面,保證玄隐能夠跟上她,向上推拽可能讓玄隐出現意外,說明女子挺心細,很會照顧人。不愧是太學修君子道的學子。
良善的品格有着強大的吸引力,玄隐自小和兄長混在男人堆裡,沒有很好的女性朋友,上雲冀山後更是寂寞,一年到頭都可能見不到外人,更别說交朋友了。
雖然玄隐對身旁的女子有好感,但以她現在的身份,與人結交還是需要慎重。
太學的學子,基本來自王侯将相,或者各大世家仙門,皆出身不凡,大有來頭,僅少有散人考入。
玄隐擔心自己的身份,若是冒然示好,可能會被當做有意攀附,另有所圖,要是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就難受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就在玄隐還在糾結的時候,女子看四周氣場恢複,羅盤已經能正常使用,就是被雲擋住的月亮還是被遮掩,四周仍舊漆黑。
女子拉玄隐的手有些松動,因為她排除了危險,身體放松導緻。
玄隐因為仍處于黑暗之中,内心依舊不安,女子握緊的手松動時,她下意識将女子的手緊緊抓住。
女子見狀一怔,随後又将玄隐的手緊緊握住,溫聲細語道:“莫怕莫怕,我們已經沒有危險了,如果你是怕黑的話,我拉着你走就好啦。”
玄隐聞聲瞬間紅溫,她輕咬唇皮,“嗯嗯”點頭。
此時玄隐心中:嗚嗚……她說話這也太溫柔了,還是女孩子好,不像東方旭和乘風,嘴一個比一個賤,就是我這表現也太丢人了,居然怕黑!我原本想着應該是我保護她的,沒想到是她一直在照顧我,我日後一定要變的很強很強,下次一定是我保護她!
“姑娘要去什麼地方?”女子問玄隐。
玄隐愣了愣,這女子是太學的人,現在大有可能是往蜀道劍閣去的,與她要去的地方一緻,跟着她确實可以前往目的地,還相對安全。
但是,如果為了自身安全,利用女子讓她混進隊伍,會不會給她招來麻煩。
“我想去蜀道劍閣見見世面。”玄隐回答道。
玄隐可以對女子隐藏真實身份,但沒必要對目的地說謊,因為大家目的地一緻的話,日後難免遇見。
“蜀道劍閣?你一個人去是不是太危險了,要不你跟着我,我是太學的學生,我們祭酒很厲害的,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女子道。
“這不太方便吧,擅自帶外人入太學隊伍,萬一被發現,連累你被太學除名怎麼辦?放心吧,我還有符箓防身,不會有事的。”玄隐道。
“這樣啊……但是……”女子面色很為玄隐擔憂。
“沒事的,沒事的,我隻是怕黑,但我從不怕妖鬼,更不怕困難。”玄隐拍着胸脯,自信道。
“嗯嗯。”女子微笑道。
“話說,你們那位厲害的祭酒是何人?”玄隐好奇的問女子。
“他你應該有所耳聞,就是和戰神魏啟明并稱文武雙絕的蘇哲,世人稱之為妙雲公子。”女子道。
“诶!”玄隐聞聲大驚。
現任太學祭酒居然是蘇哲!
玄隐開始忐忑,蘇哲可是曾經除去她兄長外,她最熟悉的人。
蘇哲是禮部尚書之子,家中的老幺,什麼事都輪不到他操心,人人縱容他那玩世不恭的脾性,但他确也是個天才,十六歲時就取得殿試首甲的成績,皇帝對他贊不絕口,但由于他那不靠譜的行事做派,沒有對他委以重任。
現在蘇哲擔任太學祭酒,雖無什麼實權,但也算是沒浪費他一身才學。
玄隐回憶幼時種種,魏啟明出征時,都是蘇哲在照顧她,雖然老帶她去些不正經的地方,但總歸那時候,蘇哲真的對她很好,猶如親哥哥一般。
“姑娘可聽說過我們祭酒?”女子問玄隐。
玄隐輕笑答道:“嗯嗯,早有耳聞,他就是号稱帝京第一花花公子的妙雲君嘛。”
“正是正是!”女子笑道。
玄隐回憶起往昔,他鄉遇故識,終歸想去看看那位曾經對自己很好的義兄的,就算遠遠看看也好。
“話說,這一路走來,都未曾問過姑娘名字?”玄隐問女子。
“啊?”女子聞聲,眉目略有羞澀的躲閃,輕聲道:“習上善。”
“習—上—善,姑娘真是人如其名。”玄隐樂道。
“大家一般喚我的表字——若水。”女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