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如白駒過隙,莫離依舊按部就班地上班,每當工作一結束,她的心便飛向那座隐蔽的石頭小屋,匆匆趕往那裡去。
盡管日複一日,她未能見到心中那道渴望的身影,但内心的期待卻始終在升騰,從未減弱。
今天的天氣陰沉,低垂的雲層似乎預示着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
車窗外的景色如同流動的幻影,雨水在玻璃上滑落,模糊了視線,時間在這樣狂奔的速度中愈加綿延。
她沉浸在回憶的漩渦中,思緒如細流般四處遊蕩,反複追溯着與藍焰曾經的點滴時光,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眼前,令人心醉神迷。
終于,車子停在石頭小屋前,她推開車門,踏下車來,踩着濕滑的泥土,繞過幾塊突出的石頭,細雨如針般紮在她的肌膚上。
寒意如同無形的水流,從骨髓中滲透而出,卻也在這刺骨的感覺中喚醒了她的思維,催促她回到真實的世界。
燈光在屋内幽幽地亮着,透着一種甯靜的溫柔,恰似有人默默為她留燈的承諾,守在這一方小小的世界,不問歸期。
莫離一走進屋,寒氣未消,她忍不住輕輕哆嗦,微弱的燈光照出她濕漉漉的衣角,水珠沿着衣襟滑落,似乎那場冷雨也跟着她入了室。
莫離渾身濕透的狼狽立刻被“焰焰”捕捉到,她眼眸輕輕一亮,随即不動聲色地調高了溫度。
暖意慢慢彌散開來,像柔軟的棉被一樣籠罩住她,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沒等她回過神,“焰焰”已經上前一步,拿着毛巾輕輕拭去她額頭的水珠,動作柔和又細緻。
低沉的聲音随着溫暖的空氣流淌過來,像是輕柔的風,帶着關切:
“姐姐,您這體溫低了,建議您趕緊換幹燥的衣服,喝點熱水,免得感冒。”
莫離站在屋子中間,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屋子的一切。
她的視線停留在桌上那本動态畫面的全息書,畫面中的雨景與窗外的實際景色重合,像是在靜靜地講述着同一個故事。
窗外的雨靜靜拍打着玻璃,發出的聲音卻被隔絕得微不可聞,隻有偶爾的水痕滑落,像淚水無聲地墜落地面。
角落裡的書櫃,感應到室内的陰沉氛圍,燈光自動調暗,像是在回應她心底無聲的歎息。
她不自覺地低下頭,指尖輕輕劃過毛巾的邊緣,心裡一陣酸澀,抿了抿唇,想要壓下心頭的情感波動,卻又感到一陣空虛從心底蔓延開來。
“姐姐,您想吃什麼,我馬上給您做。”
“得了,我不餓,你别忙活了,我有點累,先躺會兒。”
莫離轉身走向卧室,腳步卻在半空中停滞,一種無形的枷鎖緊緊牽絆住她的步伐,内心交織着複雜的情緒。
想離開,卻又舍不得放棄那份尚存的期待,情緒如海潮翻騰,層層疊疊,久久不能平複。
夜深了,莫離的肚子突然傳來一陣空空的抗議聲,她從夢中醒來,皺了皺眉,翻了個身。
可是饑餓感卻如影随形,逼得她再也無法入睡。
她睜開眼睛,房間裡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被窗簾擋着,空氣裡彌漫着一絲清冷。
她輕輕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随即又捏了捏肚子,内心默歎一聲,知道自己得去找點東西填補那空蕩蕩的胃了。
她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腳步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闆上,剛走出卧室,還沒跨進客廳,忽然停下腳步,像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那邊,傳來了輕微的窸窣聲,聽起來不像慣常的機械運作,更像是有什麼在緩慢移動、輕輕摩擦,聲音雖然不明顯,但足夠在寂靜的夜裡打破一切安靜。
按理說,這個時候“焰焰”應該在充電模式中,幾乎沒有任何活動的迹象,不可能發出什麼動靜。
莫離輕輕屏住呼吸,眼神帶着一絲警覺,豎起耳朵,心裡已經開始盤算。
她步伐輕盈地向聲音的源頭靠近,身影像夜間遊蕩的幽靈,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空氣上,幾乎感受不到地闆的觸碰。
随着她逐漸接近,心跳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耳膜幾乎要被這份緊張感所吞噬。
就在客廳的一角,一道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現,如同一束朦胧的星光,将她的目光緊緊吸引過去。
在昏暗的光影中,她依稀辨認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線條纖細而修長,烏黑的長發垂在肩頭,幾縷發絲在燈光的掩映中泛着柔和的光暈,顯得美麗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