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和祖母到了,父親讓我轉告您一聲。”
女皇的眉頭微微蹙起,臉上的冷峻被打破,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目光投向杜溪,冷冷地說道:
“不是說明早才到嗎?怎麼這會兒就趕過來了?”
那語氣帶着不滿,聲音雖不大,卻足以在這寂靜的夜晚中清晰地傳遍。
杜溪低着頭,長發如雲般灑落,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
她的眼眸輕垂,長睫毛輕輕顫動,仿佛把内心的波動匿藏其中。
嘴角的抽動顯得格外細微,卻沒有任何話語流出,氣氛一時顯得微妙而沉默。
藍焰的目光略微掃過女皇和杜溪之間,察覺到空氣中隐約的緊張氣息,她敏銳地站起身,動作輕柔不失穩重,微微彎腰,語氣柔和地說道:
“女皇,多謝今晚的招待,我不占您時間了,先走一步。”
女皇端坐着,修長的手指輕輕扣着扶手,眉宇間雖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卻很快隐去。
她擡起頭,微微點了點下颌,示意藍焰可以離去,那份從容與決然如一抹清風掠過花叢,帶着隐隐的威嚴。
經過杜溪身旁時,藍焰稍稍停下腳步,兩人目光碰撞,一刹那間像是無形的火花在空氣中閃現,彌漫着一種說不清的别扭感。
藍焰的嘴角輕輕一揚,禮貌地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帶着一份不可捉摸的疏離感,随即從容邁步離去。
杜溪的目光則停留在她的背影上片刻,随後平靜地移開,眼底依舊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寂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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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的車駛入了别墅的私人車道,低沉的引擎聲幾不可聞,像是一道微風滑過夜晚的湖面。
車身流線型的外殼在月光下閃着冷冽的金屬光澤,懸浮在地面幾厘米處滑行,無需車輪,隻靠磁懸浮穩穩前行。
距離家僅餘50米,懸浮的輪廓燈漸次亮起,淡淡的金光灑開,宛如一條璀璨的銀河為她引路。
車子平穩滑行到别墅門前,水波門感應到熟悉的信号,門框流淌處一圈藍色光芒,漣漪般層層蕩開,車身如魚穿波,絲毫不滞地穿越過去,穩穩停駐在懸浮平台之上。
車門輕輕彈開,莫離下車,鞋跟落在記憶地闆上的一瞬,腳下柔軟而富有彈性,像是踩在溫暖的雲端。
準備踏入屋内,耳邊卻捕捉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黑暗傳來,像是鞋底碾過碎石的輕響。
那聲音若有若無,卻帶着明顯的靠近意圖,還夾雜着一絲散亂的酒氣。
莫離的步伐微頓,眉頭一緊,身體瞬間繃緊成弓弦般的警覺狀态,側耳細聽。
就在氣息抵近的那一刹那,莫離果斷轉身,身體低伏,腳步輕滑如水面浮蓮,右手迅速如鷹隼般扣住來人的手腕,反手一絞,準确卡住對方肩膀的角度,将來人狠狠壓制住。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早已演練千百次。
對方吃痛地喊了一聲,身體随着力道往前傾去,跌得不成樣子。
借着水波門微微流轉的光芒,莫離瞥見了來人的臉,定神一看,不由得愣住。
杜溪的臉龐被酒意輕輕染成了醉人的紅色,顯然已經有些微醺,眼神迷離卻依舊愠色難掩,語氣含糊中透着抱怨:
“莫莫,你這真要把我胳膊拆了才甘心啊,差點成碎片了!”
一陣酒氣随着話語飄散開來,莫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大半夜的,跑到我門口裝個啥?鬼給你派了任務?”
杜溪走得有些不穩,醉意讓她步伐踉跄,借勢撲進了莫離懷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帶着幾分輕佻的笑容:
“就來看看你,咋緊張成這樣?我又不是吃人的狼。”
莫離眉眼一冷,手指微微用力,一隻手将杜溪從懷裡推開,身形随之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那抹淡定的表情裡透出一絲拒人千裡的疏離感。
“看過了是吧?好吧,那就回吧。”
杜溪哼了一聲,揉着扭痛的手腕,醉意未盡,嘴角帶着一抹不甘:
“我都冒着大半夜的冷風來這兒了,你就這麼打發我走?你真忍心不管我?”
莫離懶得再說一句話,眉頭微蹙,嘴唇緊抿,冷淡的目光一掠而過,沒有再看杜溪,她轉身的動作幾乎沒有停頓,步伐堅定地朝屋内走去。
杜溪撇了撇嘴,臉上帶着些許不悅,眼底的情緒在酒精的作用下顯得格外濃烈。
她輕輕甩了甩頭發,心中的郁悶像潮水般湧來,但她依然強忍着不讓情緒外露,步伐有些搖晃,每走一步都像在與自己的情緒抗争,咬牙跟上莫離,走進了屋裡。
莫離輕輕邁步走向樓梯,步伐沒有絲毫拖延,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上方的樓層,而杜溪被留在客廳,目送着她直奔樓梯而去。
杜溪微微眯眼,喝得有點多,腦袋有些昏沉,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默默地坐到沙發上,倚靠着柔軟的靠背,低頭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朱麗葉的反應幾乎是瞬間的,随着她的微動,一杯清涼的解酒飲品在空氣中悄然成型,清透的液體中浸潤着草本與果實精華,宛如清晨最純淨的露水,悄然滑入杜溪的視線。
與此同時,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飄至她手邊,剛一觸及,熱氣便撲面而來,柔軟的溫度迅速覆蓋了她的肌膚,瞬間消弭了酒氣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