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氣氛仿佛凝滞了一瞬。
幾個身經百戰的特工臉色鐵青,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眼神像刀子一樣死死盯着藍焰,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個窟窿。
他們在任務中向來殺伐果斷,從未吃過這樣虧,可此刻,像是被人當街扒了面子,尊嚴被按在地上蹂.躏得體無完膚。
不能忍。
終于,有人低喝一聲,猛地沖上去,緊接着,更多人緊随其後,擂台頓時變成了混戰。
一個人擡腳踢向她的腰側,動作快狠準,角度刁鑽。
可他的腳才擡起半途,藍焰已經提前一步欺身逼近,手肘撞在他的膝蓋内側,力道狠辣,他整條腿瞬間麻痹,狼狽向後仰去。
另一個人從後面撲來,企圖鎖住藍焰的肩膀,但她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腳步輕盈一旋,反手一勾,掌刀精準地劈向對方肋骨,随即順勢一帶,那人猝不及防,像斷線的風筝般失衡而出,砰然落地。
她的動作流暢到至極,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不拖泥帶水,甚至不帶一絲多餘的動作,完全是速戰速決的碾壓。
短短十幾分鐘,擂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片人。
藍焰随手拂過袖口,衣料流光微轉,皺褶瞬間消失,平整如新。
她淡淡掃過擂台下的狼藉,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台下那些一臉糾結的特工,晃了晃手腕,緩緩開口:
“還有嗎?”
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學員,此刻像被扼住咽喉的野獸,熱血未冷,理智卻已回籠。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根本就是個揍人局,不是比武場,一個個默契地站在原地不動。
“既然藍教官不拒絕任何對手,那我也下場湊個熱鬧吧。”
一抹清冽的嗓音在人群後響起,雖不刻意拔高,卻輕易壓過四周喧嘩。
衆人紛紛回頭望去,目光所及之處,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緩步穿過人群,逆着冷白的懸浮燈光走來,微光掠過衣角,投下淺淡的影子。
她依舊是一襲煙藍色風衣,色調清冷克制,剪裁流暢利落,衣擺随着步伐微微揚起,勾勒出筆挺勻稱得身姿。
内搭的白色襯衣恰到好處地映襯着她淩厲卻不失優雅的氣質,在清透的光暈下泛着柔和的光澤,低調卻藏不住精緻。
她的眸光在藍焰身上一掠而過,帶着輕描淡寫的興味,唇角一勾,笑意不深,卻自帶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張揚。
藍焰原本抱臂立在擂台上,聽到聲音的瞬間,眉目微斂,目光緩緩掃下台下的莫離。
她指尖敲了敲手臂,眉梢輕挑,心裡不禁嘀咕:
“怎麼又是她?走哪兒都能撞上?”
莫離步履不停,徑直走到擂台邊緣,風衣微微揚起,她單手撐住台面,身形一躍而上,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拖沓。
她指尖一挑,随意拂開鬓間的發絲,眉眼流光潋滟,透着幾分撩人的風情,輕描淡寫地看向藍焰,嗓音低緩帶笑:
“就這一局,賭你一頓飯,我赢了你就得乖乖陪我吃,還得笑得好看點。”
這話一出,人群裡傳來幾聲短促的笑,就連幾個訓練有素的特工也微微側目,嘴角悄然勾起。
台下的氣氛已經徹底變了味兒。
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冒出一句:
“藍教官,這一局可值了,放别人身上都搶着答應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低笑聲猶如漣漪般四散開來,壓抑又暧昧,像是一群看熱鬧的觀衆終于按耐不住,忍不住心裡擊掌叫好。
藍焰微微偏頭,視線掠過那些壓抑不住笑意的學員們,冷冽的目光叫不少人下意識收斂了幾分笑意,背脊微微一緊。
竊笑聲逐漸消散,氣氛瞬間降低了幾度,藍焰這才緩緩收回目光,眼眸半阖,眼神落在莫離身上,唇間吐出一句不疾不徐的話。
“您要是輸了,以後見着我,沒正事就繞道走,離多遠算多遠。”
莫離神色未變,唇角的弧度穩穩挂着,可眼底那一點光卻像被夜色吞沒,微微斂去。
但她沒讓這點落寞浮出水面,隻是輕輕吐了口氣,随即擡眸,語氣如常:
“行,就照這麼來。”
語氣未散,她身上的風衣在刹那間化作流動的光線,被解構、重組,像是夜色立遊弋的星屑,流暢地在她周身環繞,轉瞬間便重塑成一身貼合身形的戰鬥服。
莫離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新形态的裝備,唇角的弧度微微加深,随後擡眸,眼神淩厲地望向擂台中央的藍焰。
藍焰輕輕側頭,眼底光影微漾,像極了風暴前刹那間平靜的海面,然而深處的暗流,早已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