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焰一邊說,一邊随手調出光幕,在上面标注重點,語氣不疾不徐,卻精準地指出問題所在:
“先嘗試修改這一處,看看實驗數據是否穩定。”
年輕的科研生們的眼神亮得像夜空中密布的星辰,紛紛挺直背脊,仿佛聆聽神谕一般:
“明白了!”
沉默片刻後,有人壯着膽子開口:
“藍教授,可以跟您合個影嗎?”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附和聲,眼裡的興奮快要溢出來,生怕錯過這個近距離見證傳奇的機會。
藍焰微微側頭,眼神淡淡掠過他們躍躍欲試的臉龐,紅唇輕啟,語調平穩:
“可以,站哪兒?”
沒多久,一陣輕微的騷動自走廊盡頭蔓延開來,人群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撥動,竊竊私語聲驟然降低,幾名科研員也似乎感知到了什麼,視線不約而同地向同一個方向聚焦。
莫離身着合身修長的長款風衣,衣擺随步伐微微擺動,内搭一件絲質襯衣,領口微敞,隐約露出優雅的鎖骨線條,下身是修身長褲與過膝靴,冷冽中透着幾分灑脫的女人味。
她步履從容,身旁的人三三兩兩地貼近,目光不時投向她,或是小心翼翼地插入話題,或隻是默默跟随,甚至下意識地放緩腳步,與她保持一個恰到好處的同行距離。
藍焰也注意到了她,視線與莫離對上,片刻後,她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随即轉回目光,繼續聽學員的問題。
莫離的神情幾不可察地僵了片刻,但很快,唇角的弧度便穩穩當當地挂回原位,姿态優雅從容,依舊與衆人交談,語氣也未見絲毫異樣。
藍焰随意靠坐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在光屏上遊走,行雲流水地操控着龐雜的數據。
她的眼神沉靜專注,微微蹙眉,似乎已然沉入信息的海洋之中,外界一切紛擾皆被隔絕在外。
水波門微微蕩漾,泛起一絲漣漪,她未曾擡眼,隻是在熟悉的氣息彌漫過來時,微微偏過頭。
刹那間,一隻手穩穩扣住椅背,對方不緊不慢地俯身,氣息遊刃有餘地逼近,手指懶懶地搭在椅扶手上,目光幽深,如同要将她整個人鎖進眼底。
“走廊那邊剛才可真夠熱鬧,我看你挺受追捧啊,那幫人看你的眼神,啧,跟黏鍋糖漿似的,巴巴的。”
藍焰依舊沉穩地劃動光屏,神色如常,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像是壓根兒沒把這句話聽進去。
莫離盯着她半晌,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收了回去,忽然手一擡,直接扣住藍焰的下巴,把她的臉掰過來,逼她看向自己。
“咋的,你對他們就這麼好,見誰都笑?對我就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藍焰沒有掙紮,任由莫離扣着她的下巴,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不動聲色地拿開她的手,聲音平穩淡然,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
“嗯,你剛才那排場,不比我大?我瞧你那陣仗,差點以為研究所要鋪紅毯了呢,我都不敢太靠近,怕擋了你粉絲的視線。
再說了,我不是打招呼了嗎?不至于還得跪迎吧?”
“你這表情不對啊?按道理,媳婦見媳婦兒,不得立刻貼上來,眉眼彎彎地喊我的名字?”
“咱這事兒早傳開了,合着你是嫌研究所八卦不夠多呗?”
“行啊,現在就剩我倆了,你還跟工作如膠似漆呢?咋的,工作還能給你炖排骨、暖被窩,生氣了還能給你一拳洩憤?”
藍焰微微一頓,随即站起來,身形本就比莫離高,這一俯視,氣勢瞬間壓了下來。
莫離坐得本就不穩,這下更像是被人逼到了角落,她下意識想往後靠,卻發現身後不過是空蕩蕩的空氣,再退一步,恐怕就要直接從桌沿滑下去。
她腰腹一繃,險險穩住身形,呼吸微滞,餘光瞥去,正對上藍焰那雙含着笑意的眼睛,那人似笑非笑,眼神透着股看好戲的意味。
“這誰啊?咋以前沒看出你這麼會吃醋呢?”
莫離眼皮一擡,輕哼一聲,幹脆抱起胳膊,偏過頭故作傲嬌:
“我還用吃醋?我都快變成醋做的人了,拿勺子一刮都能拌餃子!”
“嗯,你這醋味兒夠沖的,年份不短吧?那行,就讓我嘗嘗你這深藏不露的老陳醋。”
“你……”
莫離剛張嘴,話音還沒落,藍焰已經出手,一手穩穩托住她的後頸,稍一用力便讓她徹底落進自己的掌控裡。
熟悉的溫度鋪天蓋地地壓來,藍焰吻得又狠又綿長,精準拿捏她所有的肋骨,撩撥得她心跳失序。
呼吸淩亂間,她的睫毛輕顫,眼神裡最後一點賭氣的情緒也被席卷得七零八亂,退無可退,隻能任由對方予取予求。
她的意識像被烈酒燒得微醺,暈暈乎乎地跌進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溫柔陷阱。
偏偏這個陷阱不設牢籠,隻用一個人的氣息、溫度、唇齒相依的纏綿,便能将她牢牢困住,甘願栖身其中,再不想逃。
(全文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