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一個個小畜生搬來一捧捧雪,把他堆成了一個雪人。
或者說更像一個墳。
楚卧雲牙關顫抖着表示我一點都不冷,你們開心就好。
突然,外頭傳來一聲厲喝:“幹什麼!”
大夥向櫻樹林的入口看去,那人一襲灰白相間的勁裝,衣擺長長的,背上兩柄非同凡響的大寶劍。抹下臉上砸中的雪,瞪着楚卧雲這邊。
旁邊一個白胖的小弟子吓傻了,也怪他太得意忘形,見進來一個人,萬分不會看臉色地一個球飛了過去,完美的抛物線,砸中了不和善的人。
全場弟子,做鳥獸散。
“牧師弟來鄙島賞雪?”楚卧雲在雪堆裡壓着,露出的幾根手指招了招,哈哈一笑。
牧離塵,身形雄偉,氣質偉岸,逍遙宗武力值巅峰,擅使雙劍,比楚卧雲年紀還大的師弟,原著中二人向來脾氣相沖。
離歌子從牧離塵身後鑽出來,微笑道:“好險好險,不然我也被砸中了。楚師兄,你島上的雪景與别處不同,弟子們也很有出息。”
“過獎過獎,難得離歌有空,快進來坐坐。”有了上次在飛丹院的教訓,楚卧雲先判斷出這是次身萬醫閣閣主,修真界第一藥修,上次亂拔人家仙草的那位。
“知不知道你不能挨凍!”牧離塵哐哐哐走過來蹲下,煩躁地扒拉開楚卧雲身邊的雪堆。
楚卧雲讪讪地笑道:“多謝多謝,沒事兒,玩鬧而已,我還出了好多汗呢,熱得慌。”
他直覺哪裡不對,不是說牧離塵讨厭自己嗎,他的行為……好像ooc了。
“你這人沒病都得咳兩聲,要真凍病了,想全宗門上下都被你攪得雞犬不甯嗎?”,牧離塵看向霧随島上懶散模樣的弟子們,沒好氣道:“你就縱容他們吧,早晚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養徒弟如果不是拿來玩的,那将毫無樂趣。”楚卧雲說着,偷瞄一眼牧離塵衣擺下面。
牧離塵哼道:“你也不看看是誰在玩兒誰!”
“不是……你這話有點歧義……額……算了不說了。”楚卧雲咳嗽一聲,抖抖衣領子裡的雪,手向後一舉,将人請進了門。
屋内施了法術,暖烘烘的,金慈安安靜靜上了茶,三人坐下,楚卧雲觀察牧離塵的一舉一動,使勁往牧離塵腳上瞅,仿佛裡面藏着稀世奇珍,要一窺全貌。
牧離塵道:“掌門師兄要我告訴你,下月初一叫上弟子們去玉虛峰取劍。”
逍遙宗的劍都儲藏在玉虛峰,每隔一段時間會安排弟子小輩們進入,挑選心儀的仙劍。人挑劍,劍也挑人,能拿到什麼樣的劍,各憑本事,楚卧雲記得,龍邪的第一柄劍叫做蒼岚,由于他修為不夠,劍也十分普通。
“懂了。”楚卧雲将目光移向離歌子(次身),他知道,能勞動兩位長老大架,想必不隻是傳個話這麼簡單。
離歌子(次身)一本正經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師兄久不來萬醫閣,我隻好親自送藥過來了。”
楚卧雲一愣,又涉及到知識盲區了,隻能含糊道:“額,我這樣的……還……需要去嗎?”
離歌子右手伸出,空中一個包裹落在手中,遞給金慈,金慈又遞給楚卧雲。接過來看了,是他慣常抽的煙葉。無語片刻,他的頑疾,難道就是抽煙抽上了瘾?
“自然需要!”牧離塵道,“掌門師兄時常憂心你的體質,提醒了你每月去診脈,你躲了懶還這般不知自愛。”
……不知自愛……楚卧雲嘴角抽動兩下。牧離塵抱臂,更陰陽怪氣了:“哼,這麼多年了,聖虛子毫無長進,還跟無知弟子們瘋玩。下次病倒,我得再送你幾個豬腰子補補。”
楚卧雲假笑:“那感情好,做師兄的也得跟你回個禮,正巧,金慈最近學了門手藝,回頭叫他給你納幾雙合腳的鞋墊子如何?”
無故躺槍的金慈默默閃出去了。離歌子繼續喝茶,冷眼旁觀兩位的互怼日常。
楚卧雲常年抽煙用藥,在仙門中的雅号又被稱為聖虛子,牧離塵時不時調侃幾句。而牧離塵雖一表人才,高大威武,外表卻有個缺陷,一雙腳小巧得過分,一米九的身高,三十四碼的秀足,他很以此為恥,故以長到拖地的衣擺擋住,楚卧雲抓住這點不斷攻擊,原著中,常在沒人的地方叫他綽号“牧小腳”。
楚卧雲猛地盯他足部,牧離塵勃然大怒,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楚卧雲歪嘴邪笑,十分符合“道貌岸然”這個固有形象。這時候,離歌子突然咦了一聲,神色凝重地道:“奇怪。”
離歌子起身來到楚卧雲身邊的案幾邊,從下方置物的擋闆上拿起一個空碗。楚卧雲見離歌子将碗放在鼻下嗅了嗅,皺起了眉頭,十分嚴肅。
“楚師兄,這是什麼?”
楚卧雲接過碗,認出了熟悉的花紋,他道:“昨日,我那小弟子特意給我做了粥,這應該是那隻碗,想必他粗心忘了取走,有何問題?”
離歌子忙道:“那你吃了?”
“吃了。”
離歌子迅速捏起楚卧雲的手腕凝神号脈。渾厚又溫柔的靈力順着指尖進入楚卧雲身體。
牧離塵急性子,咂摸出不對勁,道:“如何?”
離歌子舒了口氣:“還好,還好,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
“到底有何不妥?”楚卧雲道。
離歌子看着那碎片:“那粥裡,加了不該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