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今晚的争吵有沒有人會幫樂羽擺平,其實他都不在意,大不了這個娛樂圈不混了,去學習舞台劇話劇相聲脫口秀之類的表演,也能幫原主完成心願……吧?沒人說諧星不是明星啊。
樂羽回到村民家後沒讓李明叫化妝師過來幫他卸妝,說是想自己呆着,然後拿了睡衣去浴室。
他心想先回來也好,省得還要和沈鈞夜推讓浴室,要是他動作夠快,完全可以在沈鈞夜回來前就洗完上床躺屍裝死,這樣就不用面對尴尬的獨處了。
樂羽心心念念明天換回顧子晏當隊友,好過在科學怪人身邊戰戰兢兢。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相比起另外三人,原著中最瘋狂的顧子晏反而令他感到更安全。
這村民家的浴室修建得寬敞幹淨,熱水澆淋在青年修長的身軀上,沖去了一天的塵灰和疲憊,原本打算洗個戰鬥澡就完事的樂羽忍不住多放空了一會兒。
短短三日的錄制已經快要燒幹他的腦細胞,樂羽一想到還要打四天工,更可能還要做四天端水大師,就想溺斃在熱水裡。
但是不行,那會連累村民家變成兇宅嗚嗚嗚。
樂羽關掉淋浴甩了甩濕漉漉的發絲,将煩惱和水珠一起甩掉,很快把自己哄好,就當提前體驗社畜的生活了,他想,等自己回家了什麼實習打工KPI還不是手到擒來。
畢竟這麼高難度的牛馬他都當過了,誰家正經牛馬還得想辦法保護屁股啊!
淅淅瀝瀝的水聲掩去了房門被打開的動靜,沈鈞夜一進屋就看到了浴室内透出的燈光,他收回視線鎖上門,注意到樂羽已經占據了架子床的上鋪。
晚餐時的短短相處無法抹消兩人午後産生的矛盾,而樂羽對向湯明的指責,讓他那一瞬難以自控的失神。
是過去的樂羽戲做得太假,還是現在的樂羽學會了更高明的手段?
還是他真的鑽進了死胡同,不願承認那個曾想方設法讨好他的青年,已經不再注目于他。
當時他問樂羽很生氣嗎,對方還沒回答他就離開了。
其實又何必要樂羽的答案,沈鈞夜問的不僅僅指向湯明的事,答案他早就知曉。
明日他跟樂羽的組隊就結束了,之後未必能找到合适的獨處時機,有什麼話還是今晚說開最好。
沈鈞夜環視一圈房間内的布置,很快便找到了節目組安裝好的攝像頭,但應是房間布局的緣故,架子床處于攝像頭的死角。
下一秒男人目光一頓,停留在桌面上。
節目組要他們自己尋找食物住處,亦不會提供任何能提高生活品質的東西,他們中午選擇這個房間時,沈鈞夜記得書桌上空空如也,連瓶水都沒有。
此時桌面上除了兩人今日赢取的食物,還有兩樣物品,一看就不屬于節目組給的物資。
沈鈞夜走上前拿起一樣查看,唇膏狀的圓管上文字清晰,是祛除異味的滾珠。
他還沒來得及深思,浴室蓦然傳來門打開的聲音,沈鈞夜聞聲側首看去,捏緊了手裡的東西。
樂羽好像也沒想到他會那麼快回來,踏出浴室時正在用毛巾擦頭發,姿态慵懶,神情放松,睡衣系得松散,袒露出大片白膩的胸膛,鎖骨線條鋒利流暢,上邊的小窩還盛着沒擦幹的水珠,在燈光映照下散出晶瑩的光。
被熱水浸潤過的肌膚更透出一種瑩潤的粉,仿佛探手輕觸就會化掉。
可最讓人在意的還是樂羽那一瞬間的表情,沈鈞夜沒遺漏青年在還沒發現他時的神态,閑适自在,明豔生動。
最初就是這副完美的皮相骨肉引起沈鈞夜的興趣,當下所見遠比之前的惺惺作态更令他驚豔。
可惜對方太過吝啬,那樣的神态在察覺有人在場後立刻消失了,恢複成樂羽面對他時下意識地戒備和疏遠。
沈鈞夜藏在鏡片後的眸光閃動,幾乎抑制不住腦裡剛剛閃過的暴戾念想。
他想把片刻前的樂羽制成标本,永遠藏在無人能窺見的密室中,隻供他一人欣賞。
要怎麼才能讓樂羽對他露出那樣毫無防備的姿态?
“沈哥你回來了啊……”樂羽一手抓着毛巾,一手系好了領口,有些懊悔剛才多享受了一會兒熱水澡,沒能及時藏到床上。
這種剛出浴就撞到原文攻的場面,無法不讓人警惕,尤其是沈鈞夜凝視他的模樣,雖然對方什麼也沒說,神色上看不出分毫蹊跷,但樂羽就是感覺對方身後像有一條巨蟒虛影,正對他探出冰冷的蛇信。
那是殘暴的捕食者對獵物的凝視。
這想象讓樂羽腳步紮根在原地,一時幾乎不敢走過去。
他正想沒話找話打破這奇怪的氣氛,忽然注意到沈鈞夜手裡的東西。
“沈哥發現了?下午你幫忙殺魚後我猜你手上一直殘留着腥味,就讓助理找了找香珠。”樂羽把毛巾搭在肩上,任由發尾的水珠滴落,繼續道,“香珠是薄荷味的,還有個桃子味的香片。”
話落樂羽察覺周身氛圍一松,好像剛剛那種毛骨悚然的設想是他的錯覺。
沈鈞夜的語氣溫和自然:“謝謝小羽,讓你費心了。”
他指尖摩挲着管身,好似在指尖擦出一道暗火,不論是今日做任務時對方為他要來的一次性手套,還是此刻的香珠香片,這樣的體貼周到不計前嫌……
沈鈞夜不想相信、無法承認,這些隻是出于青年的禮貌善意。
“沈哥太客氣了哈哈,你的手帕我也送去清洗了,到時候還你。”樂羽不想再浪費時間尬聊,“那我先睡了,沈哥晚安。”
他甚至顧不上這樣的“開小竈”暴露在鏡頭前算不算違規,節目組有意見的話沈鈞夜會處理吧,樂羽邊想邊往床邊走,卻在和男人擦肩而過時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小羽。”清冷的嗓音在耳邊炸開,樂羽冷不丁打了個激靈,猛地甩開沈鈞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