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先生正在和有錢的大小姐談戀愛!
這個驚人的消息正在以八卦周刊封面上黃色加粗高亮字體的格式跳進五條憐的大腦。
過分震驚的狀态約莫持續了十秒鐘,然後又添上了五秒,她勉強緩過神來了,默默把速凍炒飯的包裝袋丢回到垃圾桶裡,看着甚爾的目光都添上了幾分敬佩,雖然她也不知道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敬佩的。
她可能隻是在想,甚爾先生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真好啊。
“喂喂喂。”甚爾被她看得後背發毛,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你肯定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吧?”
哎呀,一不小心又讓心思逃逸到臉上了。
五條憐匆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想在事情的事情!我隻是覺得……覺得……”
有什麼好話是和情侶有關的來着?趕緊想一想。
“覺得您和夏梨小姐真般配呀!”
好!順利想到了!
她拍了個完美的馬屁,可惜對于甚爾來說,似乎不算很受用。他輕哼了一聲,滿不在意的。
“這種話你要說給華原聽——看出來了吧?她滿腦子隻有戀愛。要是把她哄高興了,說不定會給你買珠寶首飾喲。”
好奇怪的話,五條憐沒怎麼明白。“說給您聽,您不高興嗎?”
“倒也沒不高興。”甚爾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依然是漫不經心的做派,“反正我和她也不是什麼正經的戀愛關系。”
“唔……”
不是正經的戀愛關系,那就是不正經的關系了?
她還是想不明白,但腦海中“嫁入豪門”的頭條新聞似乎馬上就要破裂了。
“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不過……”五條憐壓低了聲,小聲嘀咕,“難道您是小白臉之類的?”
甚爾垂低眼眸,表情有點微妙:“你從哪裡學來這個詞的?”
“電視上。”
“啧。垃圾節目。”他氣惱地咋舌,“是啦是啦,我确實是小白臉沒錯。不然你以為這段時間為什麼沒有被房東催債,而且每天都能吃上飯,還能順便喂飽惠?”
“……!”
居然是這樣!
五條憐再次受到了巨大沖擊——講道理今天已經被沖擊過不少回了,沒想到驚訝感居然一點沒有減少。
當然,除了驚訝,她也就隻有驚訝了。除此之外的情緒,貌似全都不存在。她隻被丢進了名為“驚愕”的海洋裡,在海浪翻滾中下定了決心。
“甚爾先生。”
他抓抓耳朵:“又怎麼了?”
“我以後會更努力的!”
漲紅着臉,她很認真地說。
怎麼突然給出了這麼有信念感的發言?甚爾想不明白。
五條憐的心思很容易就能摸透,但冒出各式各樣心思時懷揣的動機,實在是很難懂。他猜這大概是因為她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而自己已經變成了讨人厭的大人。
正如此刻,對待她一本正經的承諾,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反而澆上了一瓢過分現實的冷水。
“你是該努力一點。”他說得毫不留情,“今天做事太磨蹭。以後要還是這樣,工作的時候就不帶上你了。”
垂眸一看,穿在她身上的依舊是自己的舊毛衣。
“也别總穿我的衣服了。”
“知道的知道的!”她的小小熱情一點都沒被澆滅,“明天就去買新衣服!”
和某些不靠譜的成年人——此處絕對沒有什麼濃重的暗示意味——完全不同,五條憐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惦記着買衣服的事情,天還沒亮她就早早地醒來了,優衣庫絕對不會早早地開門迎客,她無聊地在沙發上坐了好久,看完了重播的綜藝和早間美食節目,空蕩蕩的大腦完全被無趣的娛樂占滿,久違的困意倒是在不知不覺間被勾了出來。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皮啪嗒一下合上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醒來家裡仍是昏暗一片。本以為是天還未亮,或者是她徹底睡死了過去,已經抵達了又一個夜晚,拉開窗簾,才發現今天也是個陰天。
好消息,沒有下雨。
都已經到了春日,為什麼不能多一些晴朗的日子呢?有時候真覺得天氣在同她作對。
合攏窗簾。這個時間點出門倒是正合适,甚爾肯定還在睡覺所以就不打攪他了。抱起小海膽哄一哄,再搓搓他那尖銳的像是長了無數小角的腦袋,五條憐披上外套,把鑰匙揣進口袋裡,劃開門鍊。恰是在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外頭傳來的“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