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甚爾……嗯,他相當讓人捉摸不透。
他居然也悠閑地度過了整個夏天。
殺手工作貌似為零,可能是因為夏天本來就不是什麼适合感肮髒活計的季節——屍體會臭出來的嘛。
除此之外,小白臉的工作也沒有半點進展。他連日泡在家裡,約會什麼的一概沒有,不曉得的還以為他的蟄伏不動是在為了上一段慘烈的分手守忠呢,但五條憐知道,他對夏梨的感情可還沒有濃烈到這種程度。
啪嗒啪嗒啪嗒,還是繼續玩會兒遊戲吧。
正如來時那樣,惱人的燥熱感會悄悄溜走,像是熟透的梨子,悄無聲息地從枝頭掉落,“啪”一下摔成泥。
“你覺不覺得最近挺無聊的。”
啪——腦海中梨子落地的聲音當真在耳邊響起了。五條憐擡頭才發現甚爾把手柄丢到了沙發上。難怪聽起來格外敦實呢,她想。
“最近呀?唔,該怎麼說呢……”她想找個合适的形容詞,“我覺得每一天都差不多。”
大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每一天都挺無聊。
甚爾輕輕咋舌,感覺到這樣的日常有點不妙。
“果然還是得做點什麼才行……看看有沒有什麼工作吧。”
說着,他就掏出了手機,開始給認識的幾個中間人打起電話,沒想到收獲全是零。
最過分的當屬孔時雨了,他居然毫不留情地質疑起他的經濟狀況是不是出了問題。雖然八成概率這話隻是玩笑,但還是氣到讓人想要挂斷電話。多說一點的心思也徹底消失無蹤,甚爾懊惱地癱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這個反應,貌似有點不妙。
五條憐瞬間警惕起來了,一步一步挪到沙發旁,飛快地打量了他幾眼,這才開口。
“我們沒錢了嗎?”
一開口就是過分現實主義的質問。
剛在孔時雨那裡吃了癟,沒想到還要在自己家遭遇直擊靈魂的質問。甚爾撇嘴,郁悶地抱起手臂。
“小屁孩不用擔心這種事。”他咕哝着。
“哦……”這真的不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嗎?“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就盡管說吧!”
“你嘛。嗯——”
他摸摸下巴,似乎當真開始思考起來了,可惜五條憐沒辦法鑽進他的腦袋裡一探究竟——其實她真的很好奇。
就這麼琢磨了一小會,甚爾垂下手。嘴角那道短短的傷疤拉扯了一下,像是在笑。
“去個充滿夢想的地方吧。”他坐起身,擡了擡眼皮,“你要不跟着一起去?”
充滿夢想的地方……
上一秒還迷茫得毫無頭緒,下一秒五條憐的腦袋裡就自顧自放起了焰火,旋轉木馬和摩天輪還有過山車全都自顧自轉悠起來,瞬間變成了一片熱鬧光景。
充滿夢想的地方,絕對是遊樂園沒錯啦!
五條憐瘋狂點頭。
“去的去的,我要去的!”興奮之餘也不能忘了小海膽,“那要把惠帶上嗎?”
“不了,他不适合去那種地方。”
“啊——對對對。”
又是一股腦瘋狂點頭。
是了是了,她聽說過的,遊樂園的很多設施都有身高限制,就算不知道具體的限制要求到底是多少,也能猜想到小小一隻的小海膽肯定不符合要求。
無論如何,希望自己一定要超過身高限制啊!
五條憐暗暗在心裡該自己打氣。
事不宜遲,隔天就出發吧。
漸漸涼爽起來的秋風推着他們前進,巨大的銀色弧形建築物出現在眼前,卷起一股草料的氣味,歡快樂聲從建築物的背側傳來,能夠看到那裡有一大片空地。五條憐揉揉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蜂擁的人群與立在眼前的牌匾。
此處就是充滿夢想的地方——
——東京競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