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報了串号碼,“這是你黎安哥的電話,我也把你的号碼給了你黎安哥,有什麼你們可以聯系,不用怕麻煩,你們一塊長大的,跟親兄弟一樣。那号碼你記住沒?要重複嗎?”
“是,記住了不用重複。”
左清笑着答應下,但心裡怎麼想的隻有他自己知道,哪怕兩人曾經親如兄弟,但到底多年不見,且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所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不會打擾對方。
老人反複強調讓左清不要倔脾氣,有什麼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得來一連串的“好好好,是是是,行行行”,才終于像是放了心,挂斷了電話。
放下衛星電話,左清如釋重負,然後像是充電一樣,蹲下揉了揉大黑的臉,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天冬至啊,要吃湯圓的,這天氣又冷又下雨的,吃個紅糖姜汁湯圓吧,大黑你的話,湯圓估計不喜歡,煮個肉圓給你,那麼冷的天,喝點湯暖暖身子。”
說完,就自顧自地往廚房走。
大黑不怎麼挑食,聽到左清的話就跟在他後面,走到廚房外面就停下,找個地方趴下守着。
一開始來家裡的時候,左清走到哪大黑就跟到哪,但是後來它發現廚房地方不大,自己跟着容易讓左清絆倒,它就再也沒有進廚房,隻在外面警戒。
剛剛左清跟老人的話大黑也聽到了,雖然有很多話它沒明白,但大概也知道,外面多了很多危險的人,或者是動物。
自己不能随便亂跑,不然阿清一個人很危險,當然自己也不能亂咬人或者動物,自己要是也出事,那阿清怎麼辦呢?
自己已經不是小狗了,這個家,終究還是要自己保護的!
大黑嚴肅着一張臉想着,尾巴卻歡快地一甩一甩,暴露了它内心的喜悅。
作為一個狗狗,能夠守護家和人類,它很開心的。
這邊屬于食物的芳香開始充溢整個房子,溫馨又充滿希望,而另一邊村子裡頭,卻又是另一番天地。
村長家裡,二樓靠牆那間曾經屬于林文的書房,現如今成為了他的隔離室,他跟家人約定好了,每天送飯前要先通一個電話,他判斷自己狀況沒有問題,才能開門送飯。
這會兒通話後确認沒事,林文妻子金芝戴着口罩端着飯菜,打開房門看到有些邋遢的林文後,鼻子一酸眼睛一紅,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林文露出溫柔的笑容,想要伸手拂去妻子的眼淚,随後像是想到什麼動作一頓,手縮了回去,安慰地道:“沒事的,我現在很好,我們都會好好的。”
可金芝卻是被越勸越哭,“我就是覺得委屈,憑什麼是你啊,要是那天沒去林勤家管那種事就好了,那個色胚死了就死了,還害了你。”
“不要說這種話,在什麼位置就該做什麼事,爺爺帶着我也隻是想讓我在村子裡能更好地紮根,誰能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呢?你啊,不用管那麼多,要是我真有個萬一,你想留在家裡,或者另外嫁人都是可以的,我爸和爺爺都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們會護着你的,不用怕。”
“我不怕。”金芝擡頭看着林文,剛止住的眼淚就又開始往外淌,“我就是舍不得你。”
這邊脈脈溫情,但村頭那邊林勤家,就又不一樣了。
自從回來村中,林勤夫妻就不似之前那般同心。
可以說剛回到家裡,還有幾分情分,但是自從錢春娟被林大海忽悠,給鎖到家裡邊放雜物的房間以後,事情就向着不可預測的方向狂奔。
一開始,林大海還會一日三餐按時按點地從窗口那邊送飯進去,但是兩三天以後,飯就沒那麼準時了,再過幾天,飯菜也不是熱的,然後菜色越來越差。
錢春娟一開始還以為林大海是男人,不怎麼會弄飯,就忍了下來,直到她聽到房子裡傳來女人的聲音,還是跟她一直不對付的李寡婦的聲音,她頓時明白過來,對着林大海破口大罵。
這一罵就導緻,本來的冷飯冷菜也沒有,變成了一個饅頭打發。
林大海被李寡婦迷了心,漸漸的也就忘記雜物間裡的人,等他想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也就是說他兩天沒有給錢春娟送食物了。
他到底隻是色迷心竅,沒想害死一個人,因此急急忙忙地拿了幾個饅頭往雜物間跑,順着窗戶送了進去,可半天都沒見錢春娟伸手拿。
着急之下他搬來一個凳子,踩上去從窗戶那邊往裡看,隻見錢春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