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關你的事,本來我就和他們關系不怎麼樣,村裡衛生站沒有醫生,必然是要留人的,不管我來不來你這裡,我都會被要求留下來,隻不過差别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罷了,他們都走了也好,省得天天找麻煩。”
“他們怎麼這樣?”林文受學生思維影響,向來不是很看得慣搞小團體排擠的行為。
而作為當事人的吳笙卻很平靜,“出來工作與人相處,總歸會有摩擦,願意服軟那就是小事,不願意的話,摩擦就由小變大,越看越不順眼。”
說完,他麻利地收拾好醫療箱,順手還摸了把灰狼的毛,“好了,它的腿已經上好藥,并固定好了,這段時間盡量不動,養一段時間就好,我每隔兩天會過來換藥。”
做完治療工作,吳笙相當幹脆地離開,林文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出聲道:“這就是成熟的人嗎?感覺他一點都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這種事又不是什麼大事。”左清看起來也很平靜,“隻要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它對生活的影響是非常有限的。”
說着,左清開始清理治療後的現場,而林文好不容易跑出來,也沒有急着回去當苦力,索性幫着一起打掃。
“檢查結束後,醫療隊覺得林大海被感染的情況非常特殊,特意去了一趟他家探查,你猜查出來什麼?”
左清聽着林文故意賣關子的話,并沒有陷入他的陷阱中,而是問他:“特殊,有什麼特殊的?”
“聽他們說,林大海好像是無症狀感染者啊,他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期間沒喝自來水也沒被咬,所以醫療隊懷疑他是通過未知途徑感染的,很值得調查。”
左清想了想,“有沒有可能是他比較倒黴,今天剛感染上的,還沒發作起來就遇上了檢查?”
林文聽後睜大了眼,“你怎麼知道調查結果的?”
“還真是啊?”
“對啊。”林文見左清已經猜到了一半,也就不故弄玄虛了,“醫療隊從林大海口中得知,他今天早上就隻去過柴房拿柴火,手上剛好有個沒愈合的傷口,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感染了。”
左清聽後下意識縮了縮受傷的手指頭,心想這種事真是防不勝防,并決定堅決不把傷口裸露出來。
“他這種應該是原病毒感染吧,不過我沒想到病毒離開人體後,還能存活那麼長時間。”
林文點了點頭,“我聽醫療隊說這種病毒非常頑強,常規手段很難殺死。”
“那就有點麻煩了,存活能力這麼強,我感覺離所有人被感染,都是遲早的事。”
“是啊,不過我不怎麼害怕就是了。”林文一臉的無所畏懼。
左清卻覺得他放心太早,“你還是小心點的,萬一病毒變異你不就慘了?”
“好像也是。”
林文摸了摸耳朵,忍不住歎了口氣,“總感覺這日子好難啊,你是不知道,我剛剛跟着爺爺跑遍整個村子統計剩餘人數,真的差不多每兩戶就有一個人被帶走,來的時候就兩輛車,走的時候浩浩蕩蕩,村子裡一下子空了,以前我認識的叔伯,好多老人都被帶走了,還有一些小屁孩,明明之前還乖乖叫我哥哥的,發着燒在昏睡中就被抱走了,還不知道最後能回來幾個,真造孽啊。”
而那些帶着村民離開的醫療隊,一長串的車子開在去往縣城的路上,因為感染的原因,路上已經基本看不到人。
被感染的人被關在大貨車車廂裡,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昏昏沉沉,病恹恹地沒有任何行動能力,但負責警戒的人依舊将車門關得嚴嚴實實。
根據調查分析,别看現在感染的人看起來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一旦免疫系統淪陷,病毒擴散到全身,那這個人就會突然像被打雞血一樣,異常亢奮嗜血。
而能被帶走的感染者,都是血液裡病毒達到一定濃度,被确認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抗過感染的人,這些人會被帶到縣城裡,送到統一的地方關押,一旦變異就地處決。
這些被帶走的感染者的親人,想要再次見到他們,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但是為了減少沖突,醫療隊的人并沒有告知對方這一情況,隻說是帶走治療,等痊愈了就會放回來。
大部分人并不清楚情況,所以對于這話還是相信的,雖然有時候本能地察覺到,這其中可能存在着水分,但他們沒有選擇,人病了就要治療,不治療就會越病越重,所以他們隻能把期望寄托在醫療隊的身上,可期望這種事情,往往是不盡人意的。
在醫療隊通過層層關卡,回到縣城以後,陰雲密布許久的天,再次下起了雨來,大兵們将帶回來的感染者帶到關押他們的地方,剛走出來,就聽見一連串的槍聲響起,而這每一槍,都代表着有一個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