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你們想吃什麼?”
“我想吃可樂雞翅,許修樂要西紅柿炒蛋。”
“好。”
廖迴用腳尖把走到身邊的蠢狗輕輕推出去,吩咐道:“你和它先玩會兒,我洗個澡。”
那條蠢狗傻樂的時候,弄得他身上黏糊糊的。
咔哒——房門被關上。
許修凡站在小學生腳邊,狗臉深思,變成狗後,他該怎麼變回去?
叮咚~門鈴響了。
小學生跑過去開門。
許修樂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站姿端正,高冷小學生的氣質分毫畢現。
許修凡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他們許家人順眼。
然而他弟跟做賊一樣先瞟一眼室内,然後動作迅速地把門帶上,面無表情悄聲問:“你哥做的菜怎麼樣?”
小學生觑他弟:“好吃。”
許修樂伸出食指在自己拉得平直的嘴角往上一劃,全無進門時的高冷樣,變得賊兮兮的。
“我不信,肯定沒我哥做的好吃。”
許修凡狗臉狐疑,他的親弟弟,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了身?
在家,跟在廖迴家,怎麼兩副面孔?
小學生走過來摸他頭頂上那搓黑毛,對他弟的表現似乎見怪不怪,“就是比你哥做得好吃。”
許修樂也蹲了過來,從小學生手裡揪了他頭毛的一小撮,熟練地編辮子,“我哥做的菜肯定是最好吃的。”
小學生:“我哥做飯最牛逼。”
許修樂:“我哥做飯天下無敵。”
小學生:“我哥最厲害!”
許修樂:“我哥比你哥還厲害。”
小學生:“我哥才……”
許修樂:“我哥……”
許修凡望着前方,兩眼無神。
誇哥機,是他弟沒錯。
許修凡冷着狗臉,盯着房門想,廖迴能不能把這倆貨拎開?
就算變成了一隻狗,他也不想頭頂紮小辮。
……
聽到開門聲的那一刻,許修凡從未如此期待廖迴的出現。
他頂着被折騰得花裡胡哨的狗毛,麻木地盯着廖迴的房門緩緩開啟。
他弟,不如被髒東西附體了。那樣起碼還有得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揪着他哥的毛編小辮。
廖迴換了一身休閑服,習慣性揚起溫和的笑容,“軒軒、修樂,給狗編完辮子記得拆。”
說着,走向廚房還不忘指點,“它尾巴上的毛也可以編哦。”
廖家小學生興奮:“好!”
許家小學生興奮:“好!”
許修凡:“……”
許修凡趁着小學生們沒反應過來,狂奔向廖迴。
沒料,聽到廖迴輕聲自言自語:“……等下次許狗再睡成豬,可以試試給他編個同款。”
許修凡:“……”
天殺的!
許修凡腳步一頓,爪子在平地滑了一下,身後的小學生們已經追了上來,把他無情地拖了回去。
等廖迴做好兩菜一湯一飯,許修凡已經被折磨得不成狗形。
好在吃飯的時候,兩個小學生很乖。
一頓飯相安無事。
許修凡攤成一團狗泥。
果然,半大的孩子,狗都嫌。
吃完飯,在目送擁有兩副面孔的親弟弟回家時,許修凡已經琢磨好要給弟弟布置多少計算題了。
廖迴收拾好碗筷,回房間又換了身衣服。
許修凡從泥恢複成狗型,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廖迴身上。
他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風格的廖迴——外面套了件長款的黑色薄外套,上面帶着哥特式風格的暗紋,内搭純黑,脖子上挂了條銀質骨鍊,發絲自然垂落到眼前,眉目中透出一股冷感。黑色牛仔褲顯得腿又長又直,破洞的地方漏出一抹白,輕佻又随意。
這身暗系的穿搭完全削掉了他平日裡溫和的書卷氣,流露出一種顯山露水的張揚恣意。
整個人截然不同。
許修凡愣在原地,直到廖迴囑咐完小學生安全事項離開,門哐地一下關上,他才如夢初醒般甩了甩狗頭,又變成了一灘泥。
下午的陽光像是微醺的酒,帶着醉意,透過廖迴家奶白色的輕質窗簾落了進來。
許修凡的眼皮上下打架,腦海中還是廖迴出門前的場景,耳邊是廖軒沙沙的寫字聲,渾身暖洋洋的,腦袋一重,輕易就被拉進了夢裡。
“小迴,修樂爸爸媽媽還沒下班,你快去隔壁看看!”
一道帶着電流質感的聲音在耳邊倏然炸開。
“爸,怎麼了?”許修凡聽到廖迴不緊不慢地說。
發生什麼事了?
許修凡慢吞吞地睜開眼睛。
他廖叔叔溫厚的聲音帶着難以言喻的驚訝和緊迫感——
“修樂說,他哥在床上睡了一整天,人沒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