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凡放下前爪，滿臉幽怨地盯着廖迴可惡的背影。

兩人一狗很快出了蛋糕店。

廖迴就近找了個公園長椅，讓弟弟坐着吃甜品。

這個公園恰好也有很多人帶着狗來玩，廖迴就松開了許修凡脖子上的繩子。

許修凡頂着一張結了冰的怨婦狗臉，痛心地給自己一石二鳥的計劃畫了個叉。

沒關系，他還可以報複廖迴。

許修凡暗了暗眼神，趁着兄弟倆和諧地吃甜品的時候，瞄準了一隻蠢狗，沖了上去。

他現在是一隻狗，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是能讓廖迴惡心的事，很多。

比如，把廖迴兩人留在公園，讓他們不能學習。

再比如，把廖迴弄髒。

許修凡憑借狗身自帶的狗語，以自身堪稱降維打擊般的人類智商，不一會兒，就遊說到好幾隻狗兄弟。

而且，他在狗兄弟那裡，還打聽到哪片草地上比較秃，且剛淋過水。

許修凡帶着狗兄弟們，趁着主人注意力不在它們身上的時候，悄摸溜走，找到了那塊草地。

那是一塊剛鋪不久的草皮，底下的泥土被自動的澆水系統剛剛淋透，泛着泥土與青草濕潤的混合味道。

身後是汪汪叫着的狗兄弟們，仿佛在加油助威。

許修凡扯了扯狗嘴，被光的狗臉露出幾分高傲的神情。

然後，他踏出了一隻狗腳。

——

與此同時，公園長椅上，沒有注意到蠢狗跑了的廖迴，慢條斯理地把空了的甜品盒放到一邊，擦了擦嘴，看着他弟還在奮戰消滅千層，拿出了手機。

點開浏覽器，上面出現了已經搜索過的詞條——

我家狗性格突然變了是怎麼回事

我家狗被髒東西附體了怎麼辦

他家蠢狗這兩天變得有些奇怪，跟抽了風似的，一會正常一會到處跑。

跟以往那副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最大的懶樣子相比，換了一條狗似的。

被髒東西附身還好，怕就怕是生了什麼病。

廖迴遲疑片刻，點進了上方的詞條，看了一會，而後他側頭看向廖軒：“小軒，等下我要帶狗去寵物醫院看看，你是去圖書館自習，還是跟我一起去？”

話音剛落，廖迴察覺到餘光有一道暗影飛了過來——是朝着他來的。

廖迴擡手去抓飛過來的東西。

唰——

廖迴臉上多了點濕滑的涼意，緊随其後是一聲興奮的“汪”！

耳邊伴随着廖軒延遲的一句“哥哥，躲開！”

廖迴擡手抱住飛到懷裡的狗，然後摸到了一手的泥水。

廖迴：“。”

他低頭一看，他家的蠢狗不知道從哪滾的，長毛盡數被泥水打濕，半稠不稠挂在身上，剛剛飛撲過來的時候沾了大部分在他身上。

這時，蠢狗露出了别家狗子才會露出的微笑臉，聲音幹淨清脆地：“汪汪！”

露出的犬齒在泥水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白淨，也格外無辜。

廖迴：“……蠢狗。”

斯哈斯哈~

廖迴聽到了交雜在一起的諸多頻率不同的喘氣聲，一擡頭，好幾隻，他家蠢狗同款的狗眼睛發着清澈純粹的亮光，盯着他。

廖迴：“……”

齊聲應道：“汪汪！”

廖迴正欲把狗子丢到一邊，下一刻，這群狗開始高頻抖動。

刹那間，泥水四濺！

躲無可躲。

廖迴一身休閑裝剩下的空白部分，盡數被填滿。

空氣，在此刻凝滞了幾秒。

廖迴抹了把臉上的泥，向來溫和的臉上面寒如雪，眼神中燃起了憤怒的殺意。

隻一眼，面前抖着泥水的狗子們，渾身一僵，四散而逃，然後被自家主人抓住。

瞬間，周遭隻剩下一隻狗。

而這隻狗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廖迴的音色依舊溫柔：“蠢狗，你活膩了是麼？”

許修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廖迴站了起來，許修凡轉身就跑。

廖軒在長椅上勉強找了個幹淨的角落坐下，端着還沒吃完的千層，一邊警惕下一刻不知會從哪裡冒出來甩他一身泥的狗狗團，一邊就着千層，看他哥追殺飯飯。

十五分鐘後，廖軒收拾好垃圾丢進公園的垃圾桶。

過五分鐘，廖軒加入戰局。

又過十分鐘，公園其他主人加入戰局。

最後三分鐘，戰局結束，狗子們被制裁。

渾身是泥的廖迴和廖軒沒辦法再去圖書館學習，打道回家洗澡。

上午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下午兩人一狗精疲力盡地午睡。

一覺醒來，夕陽斜照，父母們的四排麻将換場，一起去超市買菜做飯。

夜晚，廖迴點燈繼續刷語文題——理解力依舊感人。

許修凡把自己變回人的計劃再度寫詳細了些，并在二鳥計劃的第二鳥上寫下“大獲全勝”四個字。

目光在“勝”字上停留許久，許修凡嘴角微微上揚，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