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劑在慢慢起效果,失控的攻擊力也在慢慢削弱。
一分又一秒,餘舟遙就蹲在艙内,陪着牧明月平複下來。
電子音響起:“呼,累死我了。她的精神力有點太毒了吧,難吞還有那麼強的攻擊性……”
“嗯,也謝謝謝你。”
“說起來,你們倆精神力的味道,簡直天差地别。”
餘舟遙頭也不擡,随口問:“哦,祖奶奶,您說,那有區别呢?”
“餘舟遙,你攻擊性這麼強,精神力卻是類水果的清爽甘甜的味道。這個小丫頭,一看就人見人愛的,精神力确實罕見的那種……哎呀,那個具體的形容詞一下子想不出來,該死,究竟是什麼呢?哦,對了,那種鐵鏽的感覺,一口咬下去像是吃了十噸生鏽了的金屬。”
餘舟遙眼神一凝。
機甲老太對她們兩人精神力的描述,和她們的信息素味道基本一緻。這不是巧合。
餘舟遙吸了一口氣,“那……這兩種精神力有什麼區别呢?”
“味道上不太一樣。你的精神力更容易吸收。”
“是嗎?”餘舟遙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
餘舟遙本想再從這台機甲身上套點話的,駕駛位上的牧明月微微一動,像是要清醒似的。
餘舟遙輕輕地問:“大小姐,大小姐,你感覺好點了嗎?”
牧明月微微睜眼,扶着頭,緩緩地說:“頭……頭還是有點暈。餘舟遙,我又失控了嗎?”
“嗯。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是嗎……”
牧明月緩了好一會,撐着扶手坐起來。
“舟遙,我的頭還是暈暈的。果然,過多調動精神力,确實超出了我的負荷範圍。也許我就是沒辦法駕駛機甲吧……以這具身體的狀況,就算駕駛機甲也隻能完成簡易的飛行動作。我……”
聽着牧明月虛弱的聲音,餘舟遙感到一陣心疼。明明大家都這麼努力了,卻還沒找出能幫助牧明月的方法。
牧明月虛虛地說:“舟遙,謝謝你過來陪我。我能緩過來,你肯定也出了不少力吧?今天我不舒服,我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躺一會就好了。餘舟遙,你接着去練習吧。”
餘舟遙搖搖頭,“不。我已經練完了。讓我也在這兒待會吧,駕駛艙能擠得下我們倆。”
“嗯,随你。”牧明月說完,就扭過頭,閉眼假寐了。
駕駛艙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兩個人都不開口,就這麼靜坐着,像是置氣一般。
餘舟遙心中思緒千回百轉,繞過了許多彎。她本有很多話想說,想去安慰牧明月,但話到嘴邊,又嫌棄自己嘴拙,還是什麼都沒說。
餘舟遙深知,為了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弄清楚精神力的奧秘。
她在心裡問這台機甲:“祖奶奶,剛剛我們聊到哪裡了?”
電波在她腦海中響起。“忘了。餘舟遙,你不打算安慰安慰她?”
“想。但……牧明月不需要。她是一個很有主見也很堅強的女人。”
“嗯,感受到了。”
“我們剛剛是不是聊到精神力的味道了?”
“嗯。”
“祖奶奶,你框我,那你明明記得。”
“……煩死了,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怎麼這麼多話。”停了一秒,她又繼續說,“這麼多年了,這麼危險的精神力狀況,我就隻見過她一個。我也擔心她的身體,好吧?”
“嗯。我也擔心。我隻是覺得,她現在應該挺抗拒我的安慰的。”
電波感歎一聲:“唉……”
她接着說:“好吧。小兔崽子,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羰基生物對信息素的感知和矽基生物對精神力的感知為什麼如此類似?根據海量的經驗總結,我可以對這個問題給出肯定的回答。你要問我原因,那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研究員,我又不做人體實驗,沒把人類的腺體和大腦切開來觀察。”
“嗯。理解。我之前的猜想也許可以被修正。不是精神力先于信息素,而是兩者兩位一體。祖奶奶,我有個問題,您說,您以前的遇到的哪些機甲駕駛員,是怎麼處理‘精神燃血’後的失控狀态呢?”
“好問題。我的記憶芯片告訴我,我關于這部分的記憶被挖掉了。暫時不能給你明确的答複。”
真是毫不意外的答複。
餘舟遙看向牧明月。牧大小姐的臉上沒有丁點兒的脆弱和哀傷。她好像已經從剛剛的狀态中緩過來了一樣,臉上已經挂上了毫無破綻的表情。
“怎麼了,舟遙?”
“沒什麼。應該快下課了吧,我們提前溜走吧,去校門口賣點奶茶。”
“嘻,優等生也要翹課?好呀,餘舟遙,我這就告訴柯林老師。”
“哎呀,大小姐,我向您求饒。我請您喝奶茶,您隻管調最貴的喝。”
“那我可要把所有小料都點一遍了,直接把你喝破産。”
可以的。餘舟遙心想,一杯奶茶才多少錢,隻要能哄您高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