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菀夕從浴室出來朝着房間走去，房門沒關，隻見栗豔背對着門，身上僅穿着黑色吊帶。那白皙細膩的後背，線條優美，肩胛上的紋身尤其突出。

“阿豔？”

“嗯。”栗豔笑着轉身，露出了讓人垂涎欲滴的腹肌。

“你有紋身？”

因為栗豔平時很少穿裙子，穿露背裙的次數更是少的可憐，所以秦菀夕從沒有注意過栗豔的後背。

栗豔笑了笑：“想看看嗎？”

秦菀夕點了點頭。“過來。”栗豔對她說，等秦菀夕走近，栗豔摸了摸她的頭頂：“看了别害怕。”

“嗯。”

接着，栗豔把吊帶往上提了提，兩邊白皙的蝴蝶骨上，刻着一對淺紅的翅膀。若栗豔微微動動手臂，那對翅膀仿佛在扇動，在她雪白的背上，形成瑰麗的圖景。

“這是鳳凰翅。”栗豔側頭解釋道。

“阿豔，我可以摸嗎？”

“嗯。”

秦菀夕的手指，一寸一寸撫過那對翅膀。好看的紋身之下，是凹凸又猙獰的疤痕。秦菀夕微顫的手指，連忙把手收了回來。栗豔發覺秦菀夕的輕微變化，把吊帶放了下來，如若不去撫摸，肉眼本不會發現，在美麗的紋身下，有那麼兇狠猙獰的疤痕。

“想知道這疤怎麼有的嗎？”栗豔溫柔低垂的頭，問她。

“可以嗎？”因為驚訝而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秦菀夕問道。

“今晚要跟我睡，我就跟你講。”

“好啊，這有啥不行。”

等兩人上床，栗豔故意挨得很近。安靜的夜晚，她輕聲說道：“我爸生來就享有榮華富貴，天生的财富讓他尋歡作樂，甘酒嗜音，最後成了沒用的廢物。加上我奶奶對他無盡的寵溺，他當時惹了不少事 。

後來我媽生了我，我爺爺把我帶走，想親自教我，想讓我成為繼承人，因為他不想老幾輩被努力掙來的榮華富貴被我爸毀掉，所以我爸就覺得是我搶了原屬于他的一切 ，因此一直痛恨我

我媽又是個隻聽從丈夫的女人，老一輩的思想讓她成為了軟弱無能的家庭主婦。

上初中那會兒，我爸為了炸死我，故意讓我去煮了好幾個小時的蒸汽鍋前盛飯，好在我因為要寫作業，潦草地盛完就走。當我走了不到五步，蒸汽鍋就爆炸了，裡面的高溫粥和蒸汽鍋碎片四處飛濺。當時因為有管家及時把我拉出去，所以才隻燒到了我後背。若當時沒被拉走，輕者殘疾，重則就是被炸死。後來爺爺知道了這件事，就把我爸趕出了家門。後來給我紋了這隻鳳凰翅，他希望我像鳳凰一樣耀眼的活着。”

秦菀夕從來不知道栗豔有這樣的經曆，在她認知裡，隻知道她跟她父母關系不好。

秦菀夕小心翼翼問：“那後來你還找你爸了嗎？”

“嗯。”栗豔把心裡的事說出來給喜歡的人聽，好像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後來我長大了，他來找我，在我面前跪了三四個小時，酒氣熏天，拿我媽來道德綁架，而且說了從前他做的糊塗事，給我道歉。所以我背着爺爺偷偷地給他們每月的生活費。可人本就很貪心，他們好像并不滿足。”說完栗豔還輕輕笑了一下，手挽着秦菀夕再靠近了一點。

“阿豔。”黑暗中，秦菀夕看着栗豔的眼睛。

“嗯。”

“疼嗎？”

栗豔怔住了，從她出生以來那些人都教她的是再難也要忍住，不能喊苦不能說疼，因為她是栗大千金，栗氏集團的繼承人。而秦菀夕是第一個問她疼不疼的人。她爸想殺了他，她媽說她男不男女不女。

隻有秦菀夕，隻有她才會問，到底疼不疼。

栗豔鼻頭微微酸澀，她摟住秦菀夕，輕聲說：“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