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接到易清月電話的時候,正和雲沂窩在懶人沙發上看着一本書,陽台時不時吹來一陣小風,好不惬意。
易珩接電話的動作沒避着雲沂,他自然也聽到了電話裡的内容,易清月正小心翼翼的詢問能不能和易珩見一面,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雲沂側頭看過去,隻見易珩沉默着,許久後才約好時間去看她。
那邊得了承諾,很快就挂了電話。
“你怎麼這副表情,有人惹你了?我記得你和你姐姐關系還可以啊,你不想去見她?”雲沂搞不懂他這是怎麼了,突然一臉嚴肅,明明他姐姐也沒說什麼啊,就是想見見他。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易珩沒和他說其中的不對勁,思考了兩秒後,猛地轉頭認真地問:“你要不要和我去見見我的家人?”
“我知道很突然,但這一步是必然的吧,隻要我們有繼續走下去的打算,見家長這一步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等、等一下!你這家夥!怎麼突然就說起見家長這事了?!!”雲沂有些反應不過來。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這也太突然了吧!”
易珩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不算突然,隻是提前做好打算而已。”
“難道說,你隻是一時貪圖我的身體而已,其實并不想和我走下去嗎?”易珩眼睛眯起危險地看向雲沂,這個眼神讓雲沂不自覺悄悄将手放在腰上揉了揉,覺得隐隐有些作痛。
情急之下,嘴巴比腦中更快行動,大聲喊道:“我沒有那麼想!”
“是嗎?那就好。”重新變回溫和表情的易珩讓雲沂心中的警鈴聲停下,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劫。
但這不太對啊!他怎麼像是被易珩威脅了?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明明他們還沒到談論未來的時候吧?!
某種程度上很遲鈍的雲沂還沒發現自己被易珩吃定了,天真的以為自己在這段感情中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這是易珩過于縱容他而産生的認知偏差。
因為易珩在雲沂面前表現得太卑微……不對,太在意他了,不管是什麼任性的想法,隻要他提出了,那易珩就會去想辦法實現,例如上次雲沂半夜突發奇想要去山上看日出,那易珩就會立馬安排好所有事,直接開車帶他上山,然後在雲沂欣賞完日出回家睡着後又獨自一人跑去趕早八的課。
這樣的事發生了不止一次,易珩的種種行為都在對雲沂說:我很喜歡你,很在意你。
導緻雲沂有些洋洋得意,自得于自己的魅力,從而忽視了易珩性格中霸道的一面。
易珩不會直白的表露出自己強硬的一面,他善于運用迂回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是言語暗示還是不經意的情緒表達,基于對雲沂的了解,他總能讓雲沂自己說服自己然後将更多的時間放到易珩身上。
從某種程度上說,易珩是個很可怕的人,好在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雲沂的愛,而這東西雲沂願意給他,也隻給他。
不然,難以想像易珩會做出什麼事來……
易珩見好就收,安撫着有些炸毛的貓貓:“我也不是說現在就讓你和我見家長,隻是希望你能将我納入你的未來計劃中,我們交往也有幾個月了,對彼此也挺滿意的,既然如此,那考慮一下以後也很正常吧?”
“我很害怕哪一天你會抛下我,以你的身份,要是你想離開的話我根本找不到你,我也不奢求什麼,隻希望、隻希望你能答應我在我大學畢業前想好要不要和我共度餘生……”
“這個要求不過分吧?這樣你還有三年時間可以好好考慮呢。”
易珩這麼說着,腦袋卻耷拉下來,仿佛淋雨小狗想要伸出爪子觸碰傘下的人類,卻害怕人類覺得它髒,而小心翼翼收回試探的爪子般,可憐至極。
至少雲沂覺得這副模樣的易珩很讓人心疼,但終生伴侶這件事……他沒辦法那麼快就許諾下來,而易珩提出的三年之約讓雲沂松了口氣的同時倍感愧疚。
易珩真的,好愛他啊。
如果到時候他不應允對方的話,易珩根本接受不了吧?
這樣小心翼翼的愛……
這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易珩……
雲沂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劇烈,“咚咚咚”的,周圍的一切都虛化了,隻剩下面前低垂着頭的某人。
真是好乖好可憐啊。
一個懷抱迎上來,随之而來的是耳邊的承諾:“不用三年,一年後我會告訴你答案。”
他們這樣出身的人家,這樣的承諾已經是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