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江影言看到嚴韻都是有多遠躲多遠,平時在宿舍都不願意多說話。就算嚴韻來搭讪也是回幾個字,嚴韻被問了好幾次怎麼回事,他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每次别人問起來都下意識想起自己不但吼了他還對他有那種卑劣的想法…甚至江影言哭了……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懦夫,想讓何意窗幫自己跟江影言解釋一下又行不通,想從冷煙這裡想想辦法也不行。
嚴韻大緻把那天晚上的事對年君辭和穆臣說了一遍,想讓他們幫忙想想辦法。
“等等…!”年君辭擡手打斷了嚴韻自我檢讨“你的意思是說那天晚上你心情不好然後剛好他想把那個陶瓷娃娃給你然後你沒睡着剛好看到了然後你問他幹啥他太怕了沒敢回你,你又讓他坐近一點但語氣不好然後還吼了他?”
“昂”
穆臣接着年君辭的思路繼續詢問“然後你把他吼哭了又不知道怎麼辦幫他擦眼淚但他走了?”
“對…”
穆臣思索了一會兒“你确定沒有掐頭去尾?”
“……”
年君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這麼簡單,先跟穆臣說讓他去找江影言然後眼睛裝作不經意看了眼穆臣戴的耳機。穆臣立馬就懂了,告訴他們倆自己先去問問江影言什麼情況。
年君辭等穆臣走了推推眼鏡道:“現在能說怎麼回事了?”
“就比如你那天下午坑我買烤腸和丸子的樂的像個二百五怎麼就突然心情不好了?我的烤腸又沒毒”
嚴韻撇了他一眼蔫頭耷腦的回他“那天他送陶瓷的時候我沒看到自己的,但是你們都有我以為他和那些人一樣…而且當時我隻是不高興而已…後面生氣是因為當時我問他他一句話不說後面有點煩躁就吼了他”
“那些人?”年君辭疑惑的提出關鍵詞。
嚴韻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紅繩,還是把曾經的經曆說了出來。年君辭聽着眉頭卻越皺越緊,他很難相信不大的孩子會有太大的惡意。但偏偏每一次嚴韻所說的實質性傷害都能在他身上看到被掐出來好不了的傷疤、棍子的毆打、眼尾被踢出來的疤痕。
如果說能看到的傷害已經很多,那些咒罵又怎麼被抹去。利用友情來讓别人承擔一切後果的事情,他們可幹不出來。
也難怪嚴韻會患得患失,甚至在得知江影言可能沒能真正拿自己當朋友時生氣,因為害怕再次被當做替罪羊甚至可能不敢去相信任何人。
“你沒事吧?”年君辭聽着有些擔憂,他感覺嚴韻精神狀态可能會有很大的問題“我找老師幫你請個假,你安靜待會兒”
嚴韻的自揭傷疤對他自己來說早就麻木了,他或許會很難受。但是有什麼關系呢?沒有人會在乎這些他們隻在乎能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
穆臣這邊給江影言買了一份小蛋糕和他聊天。
“言言,你和嚴韻到底怎麼回事啊?”穆臣喝着杯裝拿鐵坐在江影言旁邊看他複習。
“也沒什麼…就是這兩天不太想和他說話。”
江影言拿起果茶喝了一口便繼續翻資料做筆記,江影言寫字很小有些地方喜歡像畫畫一樣轉圈圈,因為他覺得這樣子寫會快一點。
“因為那天晚上你把陶瓷娃娃放在他床上的時候他吼了你?”
江影言寫字的手頓了頓放下了筆掰了掰手腕骨節咔擦咔擦的聲音伴着他的回答傳出“不是…”
穆臣把江影言的資料挪了一下又拿了筆幫他劃線條“那我猜猜看?猜錯了你不能打我”
江影言啞然失笑“我打你幹什麼?”
穆臣:那天是誰因為一道數學題和我吵起來的?
“那天晚上是因為你等了很晚然後打算放下東西就走,結果嚴韻上來就怪你你生氣了覺得委屈”穆臣直接把嚴韻告訴他們的事簡化又說了一遍。
江影言沉默了下,他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太嬌氣了導緻所有人都會覺得自己容易像小女孩一樣。
他突然覺得應該讓冷煙把他之前抓蝙蝠肢解拿蜘蛛火烤然後拿去抓蛇剝皮的事大肆宣揚一下。
“穆臣哥…我是什麼很嬌氣的人嗎?”江影言懷疑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想理他
其一是因為自己喜歡他但那天的确被他吓到了有點委屈和生氣他什麼都不知道就來吼我
其二是因為好哥哥,我不是你和皇上我也不像哥那樣過目不忘,要考試了我要複習的。
再者說我這兩天也煩,他都把我吼哭了我沒給他兩巴掌就很不錯了他這兩天還來打擾我複習。我都想把他活刨了當肥料給學校綠化做貢獻,更别說對他笑臉相迎”
穆臣沉默了,怎麼會有人動不動就想把别人活刨了?
“那你給他個台階呗,不然他還得來打擾你學習。”年君辭拉開江影言課桌對面的凳子坐下“實在不行你說一聲我幫你給他兩巴掌”
“算了…他罪不至此”
江影言把學習資料合上揉了揉太陽穴。
“你們倆來讓我原諒他的?”
“不是,來告訴你他為啥會生氣的,你也不想無緣無故被吼憋一肚子氣吧?”年君辭打開手機錄音嚴韻對他說的話都被江影言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