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言穿着嚴韻給他找的衣服出來就看到兄妹幾人已經穿戴好等他,由于不談應酬生意裝扮也不似大型禮會那般正式。嚴韻穿着那套他很是喜歡的白色道袍,樂生穿着一件繡着蘆葦的檀色中式長裙倆件套,發尾卷了一下兩邊頭發帶着小巧的淺檀色毛球發飾。頭發後面帶着鈴蘭花吊墜的檀色蝴蝶結,林遲旭穿着一聲月白色休閑襯衫和繡了青竹的闊腿褲。
他出房間時兄妹三人正撸着貓磕瓜子,看電視聽到開門聲時跟複制粘貼一樣偏頭看他然後起身放貓。
江影言嘴角抽了抽被林遲旭攬着肩膀出門,樂生癟嘴巴還抱着一直小貓蹭直到被嚴韻關好電視拉走。一路上江影言都困得不行剛走出小區直接就靠在嚴韻身上睡着了,見狀嚴韻也靠在車背上睡了。兩人歲月靜好的樣子差點就讓開車的石淵以為嚴韻不暈車了。
“小安這孩子今天居然沒有尋死覓活了?”石淵聲音帶了點笑意“這個同學居然還能治暈車?倒是稀奇!”
林遲旭也笑“可不是唯一能看到他孩子氣的時候也隻有他鬧着不想上車和跟山楂打打鬧鬧的時候,其他時候跟個成年人一樣比老師還沉穩。”
樂生試圖為嚴韻證明“哥其他時候也不怎麼穩重啊,還喜歡藏我玩偶。”說到這兒樂生就氣鼓鼓的環手“他之前還把我的毛絨小兔子發卡放到奶奶的遺像旁邊!害的我夠不着!”
想到這裡又是三道笑聲,石淵和兄妹二人都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林遲旭就心疼的看着她,還記得那天嚴韻把小妹氣的對着兩位逝者哭了許久,一邊哭一邊“告狀”末了還讓她們去教訓嚴韻,後面又吸着鼻子對她們撤回。
年幼樂生蹲在毛絨地毯上吸着鼻子告狀是嚴韻多不好喜歡欺負她,然後又委屈的哭他倆就鬼鬼祟祟的趴在牆邊,嚴韻心裡慌得不行又不知道怎麼哄和林遲旭面面相觑。結果樂生又哭了一會兒就不哭了,吸着鼻子聲音悶悶的很委屈。
“算了,哥哥也好累。要照顧我又要去陵園祭拜,還要聽話幫着舅舅管理公司還要學習要上音樂課也要陪林繁叔叔去學好多東西。你們也别怪他了好不好?小兔子就放在上面陪奶奶一會兒我讓哥哥把另一隻小兔子也放上去陪媽媽我就不生氣了。”她低着頭頓了頓随後又哽咽着開口“樂生沒有想告狀...樂..樂生...樂生不是想告狀...樂生隻是好想你們而已...”
“都怪我...都怪我讓爺爺唯一的遺像沒有了...都怪樂生...哪天我不跑...我不回家奶奶也就不會離開樂生了...”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大“樂生一點也不好!樂生如果沒有出生媽媽就不會走!哥哥不會沒有媽媽樂生沒有出生的話哥哥和媽媽都可以保護奶奶!樂生是壞孩子!嗚嗚嗚...樂生是壞孩子...樂生是你們的累贅樂生一點都不好...”
聞言嚴韻立馬急了跑過去抱着樂生哄她,給她道歉。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兩個人蹲在她旁邊等着林繁和何滄夫妻二人回來負荊請罪。
車子行駛許久才在一棟華麗的宴會廳停下樂生用手拍了拍江影言又拍了拍嚴韻“哥,你們醒醒到地方了”
江影言迷迷瞪瞪的揉揉眼睛把嚴韻推醒,四人給石淵道過謝往宴會廳裡。宴會廳裡低調樸素卻也給人一種奢華貴氣之感,宴會廳有兩層都是以古樸大氣的木質扶梯和淺色牆面來搭配隻牆邊隔一段距離放置了真皮沙發和一些綠植,還有一些擺滿甜品食物的餐桌幾人到時廳内已經有許多人一樓攀談的各家子弟與長者,二樓靠着護欄無所事事俯瞰的人幾人的進入也讓衆人的視線轉移過來沒多久就把江影言和他們隔開了,他隻掃到了一眼嚴韻明顯不太好的臉色看了看周邊找了個沒人的沙發坐下。
進入宴會廳時手機都放在了車上,他現在屬實無聊的緊擡頭低頭恰好沙發旁的綠植葉入了他的眼睛,他斜坐在那裡開始去用随身的小剪子見那株綠植枯死的樹葉和搶奪營養的枝葉。剪完又感覺無聊悄悄咪咪的走到餐桌旁去看上面的各種餅幹、甜食、水果拼盤與小巧的蛋糕,他把手背在身後無聊的看了一會兒伸手在碟子的最高處拿了一個精美的水果紙杯蛋糕吃掉,然後又招手要了一杯橙汁。繼續在餐桌上尋找他感興趣的食物和水果在他又拿起一個紙杯蛋糕吃的時候突然從身後竄出來拍了他一下,咬下的那塊蛋糕噎的他咳嗽。
穆臣吓得把杯子連忙放好給他拍背“别啊!你出事了我就少一個朋友了!”
江影言擺擺手把自己剩下半杯橙汁喝下去,好不容易順下氣來還是止不住咳嗆得他臉頰通紅。
“沒...咳咳...穆臣哥你也在這裡,皇上呢?他不是喜歡粘着你嗎?咳咳...”
穆臣神色看上去有些尴尬,江影言也不問了“我去洗把臉”
誰知在他正準備走時穆臣再次攔住了他“别!去二樓!我陪你一起”說着便推着他往樓梯走去。江影言疑惑的站定“怎麼了嘛?為什麼不能去一樓衛生間啊?”
穆臣哈哈笑了兩聲把他們二人今天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事告訴了他“然後君辭他現在心情不好...”穆臣說着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又比劃了一下開打火機的動作。看的江影言當場呆住了,穆臣見此連忙又到“你放心!!他在學校不抽的!”
江影言嘴角抽搐了兩下認命的上了二樓,再下來的時候年君辭一臉煩躁的翹着二郎腿靠坐在沙發上,嚴韻站在他旁邊擰着眉到處看。
“哥”
“君辭”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被叫的二人都偏頭朝他們看過去。嚴韻快步走過去壓下脾氣輕聲詢問江影言“你跑到哪裡去了?這種聚會來的人多,你可能遇到不好的人你知不知道稍微不注意你就危險了!”
年君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差不多得了,我都說了穆臣說剛剛在樓上看到你們進來去找他了你非不信”
江影言抱歉的笑笑正準備說自己沒事就被叫了一聲。
“言言!我就看到是你!”一個穿着一身較為正式的名牌的寸頭男生揮着手看他。身後不遠處是烏泱泱的一大家子,為首的正是滿頭白發戴着老花鏡穿着中山裝的蔣老頭子,他身旁是将頭發盤起來身着旗袍挽着他手臂的許則楦。
江影言在看到蔣老頭子的一瞬間瞳孔驟然收縮緊張的低頭站好,手放在身體兩邊握緊不敢說話也不敢動。這種異樣自然也被嚴韻他們注意到了,穆臣皺了皺眉正想走到他身邊去一隻手擋在他面前,年君辭也抓住他的手朝他搖搖頭示意他别過去。見二人如此穆臣也明白了一些什麼,嚴韻走到江影言身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湊到他耳畔輕輕開口“别怕我們都在”
溫熱的吐息噴在耳邊江影言有些慌張的抓住嚴韻的衣擺顫着聲音開口“哥...你沒告訴我...”
“說了,你就不敢來了”
“小允,沒事的,到底也是你外公不會真的不喜歡你
家人,是你最大的保護傘。朋友,是你的順位刀。我,是無論如何都會護你的傘。”
在江影言低下頭的時候蔣泉風微微垂眼掩下了附上薄霧的眼睛,将佛珠背在身後放慢了腳步。身側的妻子與後面跟着的孩子也放慢了腳步直至走到江影言面前,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他們。蔣泉風也有些焦急,如果江影言不願開口叫他,他或許會先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