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房屋的燈被打開。
懶洋洋伸了個懶腰的五條悟背後,是滿臉複雜的椎名——他手裡甚至還拎着五條悟剛剛吃了沒幾口的甜品袋子。
愈發懷疑自己實際上就是變成了個傭人的椎名走了進來,他沒有想過别的,而且在猜測五條悟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想讓自己死之後,他的動作也顯得輕松了幾分。
看到房間内的陳設時,垂着眼眸雙眼無神的椎名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外。
和自己想象中根本沒有任何人居住過的氣氛并不同——畢竟當他聽到五條悟說命令自己和他一起回去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回五條家。
瞥了一眼自己面前走了進去的五條家家主。椎名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他過去在總部的庭院生活的時間就遠遠超過自己在東京的家了。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因為自己面前的人是如今咒術界唯一的“六眼”的擁有者,所以椎名平時還是格外小心的。
他當然不會知道,自己觀念中這個毫不在意自己的男人會同樣在關注着自己。
于是,五條悟一瞬間就感應到了椎名看向自己背影略顯驚訝的目光。
他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角,脊背也挺直了幾分——嘛,按照他和那些老橘子的看法,如果沒有五條家的仆人伺候,我大概生活都無法自理吧。
不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生活無法自理的人,五條悟一進去就沒骨頭一樣坐到了沙發上,聽到身邊的關門聲,瞥了他一眼。
經過了一整天的椎名其實已經不太想進行表情管理了。
不過因為他良好的素養和一直以來的習慣,他在被人注視着的時候都會盡量維持着乖順的模樣。
默不作聲的更換了拖鞋,再一次感慨真是奇迹之後,椎名走了進去,至少在五條悟面前表現的十分規矩,将手裡的甜品袋子放到了五條悟面前的桌子上。
——然後開始站在沙發邊上“罰站”。
五條悟:……啧。
他自下向上的看着那邊低頭的椎名绫人,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眼罩後的雙眼閃過一抹冷色,忽然擡手——
“啪啪。”
聽到五條悟拍了拍沙發的聲音,椎名原本已經神遊天外的思緒瞬間回籠,也将思緒從明早的任務中脫離出來,疑惑的擡了擡眼。
然後看到的就是擡着下巴,雖然沒有開口,但是暗示的動作卻是無比明顯的五條悟。
“……謝謝五條大人。”
椎名擡起頭,揚起一抹燦爛又乖巧的笑容。
然後在五條悟無言的注視下輕輕坐到了側方的單人沙發上——距離五條悟十分遙遠。
他能感知到,五條悟在自己做出這樣故意曲解的動作後氣壓更低了一點,不過他并不在乎。
開玩笑,一隻螞蟻會不要命的緊挨着大象而坐嗎。
太過了解自己實力的椎名還想多活一段時間。
于是,他笑容溫和的坐到了五條悟的身邊,然後在對方表情一塌的視線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
“我提前為大人說一下明天要進行的任務。”
淩晨…還算得上明天嗎。彎着眼睛微笑着的椎名在内心咒罵着要跟着一起不斷加班的自己。
不過似乎是因為連五條悟這種實力的人都要為了解決咒靈東跑西跑,椎名内心的情緒不厚道的平息了一些。
于是,即使已經看到五條悟表情越來越無聊、甚至撇着嘴角有些…委屈的視線,椎名依舊“鐵面無私”的笑眯眯拿着手機如數家珍。
……
“大概就是這些了,五條大……”
“不去。”
……啧。
椎名微笑的表情一僵,彎着的眼角快速抽動了一下,才勉強維持住了原本的表情沒有直接破功。
他深吸一口氣,無數次在内心表示自己現在還有性命危機,維持着标準的微笑:
“您說什麼?”
沒有過在高專上學、或者說接觸高層咒術師之外經曆的椎名還是覺得這種事十分匪夷所思——畢竟椎名雖然每天都在咒罵,但是從嬰兒的時期開始,他就被灌輸了無論如何都要遵守命令和任務的思想。
即使是去死也一樣。
或許這就是椎名每天生活渾渾噩噩,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死了一樣的原因吧。
然而,聽到了他的追問,似乎從他的反應中感受到了些許興趣,五條悟原本癱着的身體直起了一點,單手托腮,盯着這邊僵住的椎名:
“我說——”
“——不去。”
對方悠悠的嗓音從椎名的左耳朵飄進去,又悠悠的伴随着長音從椎名的右耳飄了出去。
在那一瞬間,椎名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穿透飙血了。
精神層面上的攻擊。
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含笑看着五條悟:“為、為什麼呢?五條大人?”
雖然椎名還維持着笑容,但已經看了他一天假笑的五條悟立刻就能看到其中的變化,無賴的歪頭:
“沒有原因。”
“可…可是這是給您的任務,您作為特級咒術師的任務。”
“哦。”這會兒忘了我不喜歡爛橘子了?
“隻、隻有您擁有解決這些咒靈的能力!”
“嗯。”拍馬屁也沒用。
看着宛如滾刀肉一般的五條悟,椎名的眼角抽動了一下,倒不是他對于這些任務中的咒靈有什麼深仇大恨。
——隻是在離開之前,比自己頭頂上司的那個高層更加冷硬的一個高層老人曾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