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呵呵一笑,問:“那暴民要是成了起義軍,反了朝廷,他們又欺百姓了,你又當怎麼辦?或者那暴民反朝廷,跟你那好大哥袁崇煥打起來,你怎麼幫?”
大師兄堅定道:“我隻看我能看到的,隻做我能做到的。就算死,我也死的轟轟烈烈!”
師傅歎了歎氣,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大師兄說:“我的孩兒,這大明氣數早該盡了,餓死的,戰死的,實在太多了,你一個人又能做些什麼呢?你救了這個,那個也得死;救了那個,這個也得死。我們留着有用之軀做點别的事不好嗎?十年前你離開師門要入世的時候我就不同意,不是因為别的,就是這世道太差,随便怎麼樣都會卷入到漩渦裡啊。”
大師兄道:“師傅,我明白您的心意。隻是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若不能經天緯地,也當無愧于心。吾心即吾願,如果一個人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那跟死了有什麼區别?我入世這十年,所做的一切事情,根本不是算算術,我也不知道在别人眼裡我做的對不對,我隻知道我心安就夠了。不出世難道這亂世就不會波及我們嗎?祖師爺何等英雄,我實在不想給祖師爺蒙羞。”
師傅道:“唉,留是留不住你了,十年前我留不住,十年後又怎麼可能呢?你說的也是,這亂世道,出世不出世的,誰說的準呢。你平時沒事的時候,多讀些書,祖師爺可不會像你這麼莽撞,累了就回來罷,你不在的時候,青山天天都念叨你呢。”
之後大師哥就嘿嘿嘿地笑,我就去找水喝了。第二天,大師兄給我們道了别,便出發了。”
何朝暮若有所思道:“原來王大哥是因為西北百姓過得太苦,所以才去看有沒有自己能做的事......”
李青山道:“對,但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西北了。也說不定是去遼東幫那袁将軍打仗了。”
何朝暮道:“李大哥,我認為王大哥說得對。”
李青山不解,待何朝暮繼續說道:“王大哥說的真的很對,在這樣一個世道裡,很難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不對。隻要不是錯的,就都可以去做,順從内心就好。王大哥說的話看似沒有深謀遠慮,但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解法。”
李青山如夢初醒,道:“那天我聽師傅和大師兄辯論,我一直想不通他們誰是對的,剛你點醒了我,隻要這件事不是錯的,就都可以做。就像我們吃東西一樣,到了這個地方,嘗嘗這裡的地方菜,這總不是錯的,哪怕它不好吃,也證明我來過了,對吧?”
何朝暮嗤嗤笑道:“哈哈,我真的服了你了呆瓜賊,這也能想到吃的,不過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李青山道:“我都沒有惹你生氣,為什麼你要叫我呆瓜賊?”
何朝暮低下頭,輕聲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