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大地已被烤得炙熱。此處地處丘陵,一山連着一山,沿途望去盡是翠綠。
“店家,快上壺茶來,渴死我了。”李青山已身心俱疲。
李青山與何朝暮、木雲杉三人為見清緣法師,從蘇州趕往泉州,已到了閩南地界,距泉州府隻有百十裡路。
“也不知道念兒到了沒有。”何朝暮自忖道。
“唉,我真不知該怎麼說那丫頭好了。”木雲杉滿臉無奈。
原來幾人在獅山镖局給何朝暮過完十七歲生日,便一同從蘇州出發去往泉州開元寺,原準備事情辦完便帶覃念回惹巴拉,但覃念心中隻念着歐陽錦,不願回家。
川西太遠,且覃念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歐陽錦,所以覃念一想,便決定去玉華觀等歐陽錦回去。
李青山為了讓覃念免于撲空,便将玉華觀已被燒毀之事告訴覃念,覃念心中感傷道:“歐陽公子若是看到師門已被盡毀,定是傷心欲絕,我更得去了,免得他在難過時無依無靠。”
相勸無果,幾人隻得在中途分手,覃念一人去了三清山,李青山等人去了泉州府。
李青山歎道:“覃姑娘對歐陽公子癡心一片,歐陽公子可得好好待她才是。”
“難說,我對他可不抱一絲希望。”木雲杉譏諷道。
何朝暮道:“有個問題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一直也忘了和你們說。”
“什麼問題?”二人看着何朝暮。
“那藍月谷主到底是什麼人?快刀門的人連死都不怕,卻對他怕得要緊。但若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為什麼玉華子道長又要讓歐陽公子去尋他呢?”何朝暮不解。
李青山與木雲杉聽何朝暮說完,也覺匪夷所思。木雲杉道:“這種種原因,恐怕隻有見過這些人才知道了。”
何朝暮忙道:“歐陽公子暫且不說,我可不想見那個藍月谷主,若見到了準沒好事。”
木雲杉道:“我挺好奇藍月谷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反倒是不想見那歐陽錦。”
李青山與何朝暮哈哈大笑,隻覺木雲杉對歐陽錦成見太深。
三人喝了茶便繼續趕路。路上見有一條小溪,幾個小孩穿着短褲,赤着腳在溪邊嬉戲。
李青山羨慕道:“我也想和他們一起,好涼快。”
木雲杉笑道:“你都已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還這麼幼稚。”
李青山嘿嘿一笑,何朝暮道:“我倒是希望李少俠可以一直幼稚下去呢。”
木雲杉羨慕二人,心中想起王行知,忽失落道:“也不知他到哪裡了,希望平平安安才好。”
李、何明白她在說王行知,李青山便安慰道:“放心吧,我大師兄天下無敵,後金的鞑子們一見我大師兄去了,自當鳴金收兵,不敢再犯。”
木雲杉被李青山逗的前仰後合:“哪有那麼容易的!”
此時天色倏地暗了下來,沒一會天空便布滿烏雲,将太陽全部遮住,李青山道:“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咱們快找地方落腳吧。”說着三人便快馬加鞭,向前趕去。
可惜馬兒的速度也不及雷公的錘鑿,忽雷聲大作,響徹天際,接着便是傾盆大雨,李青山三人被實實在在地拍在雨中,怨聲不疊,終在遠處尋了一間廟宇。
進去後見該廟中供奉之人赤面長髯,正是東漢末年威震華夏的關雲長。李青山自小崇拜關羽,見此處是關帝廟,忙對着關公像作拜,口中道:“關二爺神武,晚輩落雨誤入貴廟,還請關二爺庇護。”說罷便對着神像磕了幾個響頭。
之後李青山在廟中尋了幾根柴火點着,三人圍着篝火取暖。
等了半個時辰,大雨還是未停,此時天也全黑了。何朝暮正對着門口,見廟中一齊進來了七人,為首的是一老漢,還有四男兩女,皆是中年人。老漢滿臉堆笑,對三人道:“外面雨大,我們幾人進來避避。”
李青山見幾人已渾身濕透,笑道:“老人家,快坐過來暖和暖和。”
于是一幫人圍坐一團,話起家常。那幾人家住武夷山,此行也是去往泉州府訪友,向三人介紹完之後,兩名中年女子便不停誇贊何朝暮與木雲杉模樣好看,那老漢便不停說李青山面相和善,必是有福之人,三人被說得羞臊,都隻傻笑。
不一會,外面傳來一聲慘叫,李青山道:“各位歇着,我去瞧瞧怎麼回事。”
出門尋了一遭,未見任何人,又怕是因為雷雨天氣,看不清東西,聽不清聲響,便繞着關帝廟在地上尋摸了半晌,還是未見任何異狀,便回到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