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最後,花旦、大花臉與武醜三人都退下場,隻留小生一人站在街中間,對着木雲杉的拱手道:“姑娘為我洗脫冤屈,我卻還不知姑娘芳名,實在無禮,還請姑娘能将芳名告知,日後在下感念時也有個方向。”原來那小生正是由葉笑沖本人扮演。
木雲杉腦筋一轉道:“我叫何朝暮,朝陽的朝,暮色的暮。”
李青山與何朝暮聽了大驚,何朝暮忙道:“你别聽她的,她叫木雲杉!我才是何朝暮。”
葉笑沖在下面笑道:“木姑娘,我叫葉笑沖,請你一定一定,記住我的名字!”
木雲杉笑道:“早記住啦。”
說罷葉笑沖便揚長而去,李青山心中不滿,一是因為他對葉笑沖本就無好感,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說不上,也許從早晨見到那少婦尋死覓活之時,他心中便已對葉笑沖起了敵意;二是見此人行事乖張,與他心中的英雄好漢大相徑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木雲杉與王行知雖從未表明是一對情侶,但李青山早把木雲杉當嫂嫂看待,此時見葉笑沖對木雲杉示愛,而木雲杉一直嬉笑,也不拒絕,李青山暗自較勁,竟在心裡為王行知打抱不平起來。
到了傍晚,何朝暮與木雲杉叫李青山吃飯,李青山冷着臉與二人一起。何朝暮問道:“李大哥,你怎的不高興?”
李青山道:“沒有。”繼續埋頭吃飯。
木雲杉打趣道:“定是下午葉公子唱戲時把青山扮醜了,他氣不過。”
“一口一個葉公子,叫得這麼親。”李青山說罷繼續埋頭吃飯。
木雲杉還沒反應過來李青山是在針對她,仍笑道:“人家姓葉,又是男的,我不叫他葉公子,難不成還叫他葉小姐?”
李青山啞口無言,緩了一陣道:“反正我大師兄一個人在北方孤苦奮戰,你卻在這邊和人打情罵俏。”
木雲杉聽了,怒上心頭,血色已沖到面上,憋了半天,忽平和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偏找那姓葉的聊聊去。”于是轉身便走。
何朝暮忙拉住木雲杉,木雲杉将何朝暮一甩,氣呼呼地邁出大門。何朝暮怒斥了李青山幾句,忙追出去,留李青山一人在客棧。
李青山心中不悅,要了一壇酒,咕嘟咕嘟飲了起來。
何朝暮追上木雲杉,木雲杉委屈哭道:“他憑什麼這樣說,我要回太行山去!”
何朝暮抱緊木雲杉,隻安慰道:“好姐姐,是他的不對,你别回太行山。”
木雲杉哭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我早已把你們當家人看,他卻這樣看我。”
何朝暮生氣道:“姐姐,他若是不給你道歉,我也不理他。叫他一個人找清緣法師,咱們遊山玩水去!”
二人在外又聊了很久,直到木雲杉氣全消了,才往回走。
一進客棧,見李青山已爛醉如泥,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木雲杉歎了口氣,招呼何朝暮一起架起李青山,将他送回房去。
次日一早,木雲杉與何朝暮剛睡醒,就聽李青山在門外道:“二位姑娘,我吩咐店家做了早餐,給你們放在門口。”
何朝暮偷看着木雲杉,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隻見木雲杉抿嘴一笑,對何朝暮擺擺手,又繼續睡去。過了半個時辰,木雲杉起身收拾,推開房門,見李青山仍守在門口。
李青山笑着對木雲杉道:“木姑娘,啊不,木姐姐,這裡有早餐你記得吃了。”
木雲杉“哦”了一聲,将早餐拿回房間,便與何朝暮有說有笑地吃着,并不理會李青山。
李青山跟着進房去,隻是一味賠笑,等木雲杉與何朝暮吃完,李青山道:“木姐姐,昨日是我不對,我反省過了,是因為我對葉公子成見太深,所以才說那樣的話。昨日你們走後,我自責得緊,請你一定原諒我。”
何朝暮本想幫李青山說好話,但又覺着李青山不對再先,不便明向着他,便未言語,隻等木雲杉給李青山個回應。
木雲杉緩緩道:“青山,我心中一直把你當弟弟看,所以就和你明說了。”
李青山與何朝暮都不知道木雲杉是何意,隻等着她往下說,心中皆是不安。
木雲杉道:“第一,我與你大師兄之間并沒有任何承諾,我喜歡誰是我的事,别說是你,就算他親自來了,也沒資格管我。”
李青山點點頭道:“對的對的,昨日是我無禮,請姐姐不要介懷。”
“第二——”木雲杉拖長聲音,不往下說,心中似做着什麼重要決定。
“第二怎麼了?”李青山忙問道。
“第二,我早就把心交給王大哥了,除了他,我的心裡再也住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