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笑沖對幾人道:“我敗于藍月谷主後便回了開元寺,與師父商議對策。我本想邀幾個高手為我助拳,可師父卻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一是因為不知藍月谷主何時到開元寺,找來的人也不能一直陪我守着;二是因為師父覺得找人也未必就能打赢她。師父思來想去,對我說道:‘沖兒,如果一件寶物,不能得你所用,那它還是寶物麼?’我便知師父不想再把《終寒經》留在開元寺,便提議将殘卷毀了。
誰知師父又道:‘寶物終究還是寶物,我們用不上,不一定别人也用不上。’
我知師父怕違背祖訓,不敢輕易将《終寒經》損毀,便道:‘師父,前有魏忠賢,後有藍月谷主,他們工于心計,不擇手段,都想要這經書。若我們将這經書給了别人,豈不是害了别人。’
‘交給普通人,那定是害人,但若是有人能将這殘卷保護好呢?’
‘弟子不明白。’
‘沖兒,你覺得藍月谷主與知行劍,這二人誰的武功更強一些?’這時我才知道,師父想将《終寒經》交給行知兄,我不想行知兄受此事連累,可師父堅信自己的決定,他說當今世上隻有行知兄一人有這能力,既能保住這神功,又能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李青山問道:“可是這些與過壽有什麼關系?”
葉笑沖道:“後面我便想與其等藍月谷主來泉州發現《終寒經》不見了,還不如主動邀請她來。師父讓我不僅要邀請藍月谷主,還要将天下武林人士皆邀請至寺裡,到時天下英雄皆聚于此,再将《終寒經》已交給王行知的消息說出去。藍月谷主若是信了,她便不再會為難我們;若是不信,當着天下英雄豪傑,她也無法輕舉妄動。”
木雲杉愣了一下,呆呆道:“你們對全天下昭告《終寒經》在王行知手裡。就不怕全天下人都與他為敵麼?”說罷便緩緩擡眼,死死盯着葉笑沖。
葉笑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李青山與何朝暮在一旁也察覺不對,他們從未見過木雲杉如此之相。
“是,王大哥是古道熱腸,喜歡将全天下的麻煩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但你們沒經過他同意便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把他當回事了,或是說太不把他當回事?”說着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似大串珍珠散落一般。
見木雲杉哭了起來,幾人都覺慌忙,葉笑沖道:“對不起木姑娘,實是我們考慮不周了,還有幾天時間,我回去再勸勸師父,我講《終寒經》帶上就好了,絕不連累行知兄。”
其實木雲杉所說的葉笑沖也早已想到,他一直不贊同清緣法師的做法,也曾說了數次,但清緣法師決不同意。
幾人都在安慰木雲杉,木雲杉情緒稍緩過來些,這時李青山道:“我明白清緣法師為什麼會這樣做,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選。”
何朝暮忙道:“李大哥,怎麼連你也......”
“就算是天下人都與我大師兄做對,也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可是王行知!”李青山驕傲道。
葉笑沖見李青山的模樣,竟與清緣法師所說的一模一樣,不禁呆了一下。
“就算是這樣,也不該不問問王大哥,就做這樣的決定。”木雲杉仍有愠色。
“放心吧木姑娘,我大師兄很樂意做這種事,他的氣量比他的功夫還要深得多呢,若清緣法師遇到這種事不想着他,他反而會難過。”李青山笑道。
木雲杉歎了口氣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葉笑沖見木雲杉消了氣,忙道:“木姑娘,今後若是有人找行知兄的麻煩,我第一個不答應!”
李青山也道:“我得快些成長,好幫大師兄分些擔子。”
木雲杉對王行知雖是擔心,但也知清緣法師除了如此,并無其他好辦法,再加上李青山所說的話卻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說,心中隻道:“王大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翌日,天色剛亮,幾人便一同啟程下山,回泉州去了,快步行了兩日,已到了泉州府境内。
見一家酒館,葉笑沖道:“我們再此歇歇腳再走。”
剛點了些飯菜,就聽一人道:“師兄,這破地方簡直要把人熱死了,我們跑來受這罪幹嘛?”
另一人道:“清緣法師與師父曾是故交,師父雖然已去世多年,我們可不能丢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更何況這閩南的姑娘也很好看,說話都溫溫柔柔的,咱們在此好好尋摸,說不定還能讨上個媳婦呢。”
李青山聽了回頭望去,隻見一胖一瘦,正是朱元、虞潤兩兄弟。
朱元與李青山對視一眼,緊接着就看到了木雲杉與何朝暮,道:“師弟,我好像有些醉了,看到索命的厲鬼,旁邊還跟了兩個天仙......”
虞潤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厲鬼身邊都是小鬼,哪來的天仙?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上,他們怎麼會玩到一塊去?”
朱元道:“不是地底下的厲鬼,是拿劍的厲鬼;天仙也不在天上,是用手帕下毒的天仙。”
虞潤道:“你可真是越說越離譜了,用手帕下毒的天仙,就隻有......”說罷回頭望去,隻見木雲杉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媽呀!真是索命鬼和下毒的仙女兒!”虞潤驚慌道。
朱元見虞潤驚慌之色,也确定了自己并非喝醉眼花,心道:“所幸王行知那隻大厲鬼沒在此地,隻剩小厲鬼在此,我們認真逃跑,應該還有一線生機。”